临海很大,大到可以容纳下无数人的梦想,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庞大,所以才会有无数的年轻人对临海趋之若鹜。
而正因为人口不断的流入,临海的生命力也愈发旺盛起来。
这是正向的循环,人口带动建设,建设又吸引人口,临海就这样一步步成为了华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可对于现在的甄帅来说,临海的这种大无疑让他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从陈田木家里到嘉睦私人医疗中心,直线距离大概二十五六公里。
这点长度如果放到高速公路上,大概也就十来分钟就能赶到,可是在临海市内,这段路足足要走一个多小时,这还是中午时分路上交通并不繁忙的状态。
甄帅坐在车上,看着缓慢倒退的窗外景色,心中焦急却丝毫没有办法。
木头啊。
是我害了你。
我真的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我错了。
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心中不断祈祷,甄帅数着时间,眼巴巴地望着一个又一个红绿灯从车顶滑过。
一个小时三十七分钟后,出租车终于嘎吱一声停在了嘉睦私人医疗中心的门口。
打开手机,扫码付款,推门下车。
这一系列动作甄帅做的行云流水,他脚步不停,直直冲向了嘉睦私人医疗中心的住院部大楼。
说来也巧,当他冲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大门上代表正在手术的提示灯熄灭。
没过多久,手术室的房门轰然打开,几名穿着白大褂戴着胶皮手套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随着这些人的出现,手术室外包括甄帅在内的几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开口,甄帅便率先抢问道:“医生,怎么样?”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主刀的医生默然摇了摇头,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很遗憾,我们尽力了。”
“什……什么?!”听到这话,甄帅如遭雷击,整个人一阵阵发懵,只觉得天旋地转,三魂七魄都从身体里晃晃悠悠地飘飞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甄帅喃喃自语,只觉得站立不稳,摇摇晃晃退出人群靠在墙边慢慢滑到,脑袋陷进双臂之中,一时间涕泪横流。
木头!
木头!!!
“怎么会这样?!”
却在此时,围在医生周围的几人中爆发出惊愕的哭喊:“老头子!老头子你好狠啊,丢下我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呜呜呜呜!”
老头子?!
躲在墙角独自哭泣的甄帅一听这话立即把头抬了起来,却听见医生耐心解释:“阿姨你不要太难过,这个结果我想你们也应该早有准备的,病人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这次手术也只是为了最后那一点渺茫的希望而已。”
癌细胞?!
甄帅的眼神陡然亮了一下。
“是啊。”旁边的年轻人扶着犹自痛苦的老妇人:“妈,之前爸自己都料到了这个结果,我们也是尽最后的努力,不要太难过了,爸走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孝敬您的。”
年轻人说完,转头望向旁边应该是他妻子的女人:“小琴,你先陪咱妈去休息休息,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女人一点头,搀着老太太朝外走去。
边走老太太还看了一眼依旧瘫坐在墙边,脸上泪痕交错的甄帅,疑惑问道:“这小伙子是谁啊?”
“不清楚啊,妈,兴许是阿武的朋友吧。”女人一边安慰一边回答道。
“唉,老头子一走,这小伙子哭的比谁都伤心,看来跟阿武的感情很不错,以后你们还要多来往。”
“嗯,阿武自己知道的,妈你别太难过,我想爸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女人应承着,扶着老太太走远了。
此时甄帅终于咂摸过味来,原来是搞错了,这次手术的对象根本就不是陈田木。
他胡乱摸了两把脸上的眼泪,等到医生身边的年轻人终于离开,这才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询问道:
“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您知道之前在这里做手术的一个叫陈田木的患者吗?”
“陈田木?”听到甄帅的询问,脸上带着一抹疲惫之色的医生唔了一声,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位,不过不是我做的,听说就是个小手术,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谢!谢谢医生。”听到这话,甄帅整个人突然又焕发出神采,对着医生深深鞠了一躬之后,转身就跑开了。
…………………………
陈田木靠在病床上,嘴里咀嚼着一块苹果,有些无奈地对坐在床边的女孩说道:“余……呃,余姑娘,我真的没什么事,你不用一直陪着我的。”
这女孩正是昨晚陈田木喊来的代驾,此刻她神情有些憔悴,眼睛里全是血丝,显然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却很好。
只见女孩又用牙签从碗里扎起一块苹果,直接塞入陈田木的口中笑道:“陈大哥,不是让你喊我佳佳了吗?余姑娘感觉生分了点。”
“呃……”陈田木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佳佳啊,你快回去休息吧,医生都说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在医院住个两三天就能痊愈了。”
“不要!”余佳佳狠狠摇了摇头:“我要在医院陪你!你放心,我已经安排福伯去准备乌鱼汤了,你刚刚挨了刀,喝乌鱼汤最补,伤口会好的快一些。来,啊,再吃一块。”
看着余佳佳充满柔情的眼神,陈田木在心里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