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姜宁出现在昕芸轩里,让昕芸轩的丫鬟们着实都感到很意外,毕竟在她们看来,夫人可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踏进大小姐的院子了。
倒是乔诗妤,看到姜宁出现在她的院子里,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胭红,去拿些茶点来。”乔诗妤先是对胭红说道,随后又对姜宁说道,“母亲若是愿意,不妨到亭子里去坐坐吧,那儿比较凉快一些。”
“好!”姜宁二话没说,便直接应下了,跟着乔诗妤走到凉亭那边坐了下来。
“母亲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待坐下后,乔诗妤便开口说道。不管她承不承认,姜宁都是她的继母,所以当着她的面,她还得称她一声“母亲”。
“我来是谢谢你的,谢谢你今日在你爹面前帮屹儿说话。”姜宁说道。她知道,若当时乔诗妤跟着乔崔氏一起落井下石的话,哪怕乔承安不会真打死乔屹言,可乔屹言定然也会挨一顿板子的。
“你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为了你才帮他说好话的,到底他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断不会帮着外人来害我弟弟,这于我而言是没好处的。”乔诗妤倒也直接。反正她早跟姜宁可说是早就撕破脸了,所以眼下也自是不必再装模作样了。
“你说的我也知道,但我还是谢谢你识大体。”听到乔诗妤那一声外人,姜宁还是有些动容的。
乔诗妤笑了笑,“你若真想谢我,就教好你儿子吧,今日他所说的话,着实让人生气,若再有下一次,我可不能保证还能劝住爹了。”乔诗妤觉得,有些东西,做为父母的,不应该灌输给自己孩子身上,哪怕那是事实了,可当孩子还小,没有一个是非观念时,应该正面去教育他的。
“你说的我也知道。我也从没教过他说那些话,你相信吗?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希望,我自是希望他好的,怎么会跟他说那些话了。算了,我想你是不会相信的吧,你自是认定他说那些话是我教的。”姜宁黯然道。那侯爷的位置以后本来就是他的,她又怎么会那样教了。
“我信。”乔诗妤在听了姜宁的话后,虽有那么一些意外,但她觉得姜宁说的也是真的。正如姜宁自己所说,乔屹言是她的希望,而她对他也定是寄予了厚望的,如此,她又怎么可能教他说那番话呢?
“你既是没教他说过那样的话,就应该去查一下,这话是谁教他说的,其居心何在?他是你儿子,不管他说什么话,也不管是不是你教的,在别人看来,也都会认为是你教的。”乔诗妤说道。乔屹言说的那些话,既然不是姜宁教的,那定然是他身边有心之人跟他说的,其有何居心,应该查清楚才是。
“是,我已经让孙嬷嬷去查了。也多谢你的提醒。”姜宁再次向乔诗妤道谢。
平日里姜宁在乔诗妤面前都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如今她左一声谢,右一声谢的,倒是让乔诗妤很不习惯,她很想问姜宁,她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傻了,还是说她别有居心,眼下是假意对她好的?
“我……”姜宁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乔诗妤说道。她真的觉得今日的姜宁可是奇怪得很。
“如果我说,当年我没有害过你娘,你会信吗?当年虽然我跟你爹是私下里有关系,可是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取代你娘,做这正室的位置。”姜宁深吸了一口气后,把她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我娘已经去世多年了,如今你再说这些话,又有何意义呢?”乔诗妤倒是有些意外,姜宁竟然会跟她说这样的一番话。只不过不管是真是假,如今再来说这些话,意义何在呢?
“今日母亲甚是有些奇怪啊,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事情来呢?”乔诗妤再次开口问道。
“近日夜里我睡得很不安稳,也想了很多事情,也想到了你娘,当年我也的确是做了一些伤害你娘的事情,借法师之名,把你送去庄子上,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死啊。”姜宁说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对于一个做娘的人来说,孩子就是她的命,你把她所生下的其中一个女儿送去庄子上,就等于要了她的命。”乔诗妤在说这句话时,更多的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实际上她也的确是一个旁观者。若不是姜宁把真正的乔诗妤送到庄子上去,那她也不会死,而她也不可能穿越到这里来吧。
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也就是这个道理吧。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乔诗妤觉得,若原主没有去到庄子上,而从小生活在侯府,她娘也还活着,而姜宁只是一个妾室,她的女儿也只是庶女而已,那时的她又会甘愿只是一个妾吗?若她娘没能为侯府生下儿子,那也不意味着姜宁的儿子要过继到她娘身边。
自己亲生的儿子,管别人叫娘,却只能称自己的亲娘为姨娘,那时的姜宁,心中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感受呢?这似乎也是一个因果循环吧,一切也都是如果,假设,却永远找不到一个真正的答案。
“我,我……是我错了。”姜宁“我”了半天,终是没能说出一句别的话来,头一次,她在乔诗妤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乔诗妤看着姜宁,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她是真的有些看不清姜宁内心的想法,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为了某种目的,假意来认错。
再说了,就算姜宁她是诚心认错的,可乔诗妤也觉得,她好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