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芦苇的原野上,到处都是沾满鲜血的兵器,它们有的断裂,有的被随手遗弃,一如他们的主人,不知为何而生,亦不知为何而死。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白发苍苍的老者抱着手,站在这战场之上,他的脚下都是血泊,可老者的衣服却一尘不染,就连鞋子都没有沾染血渍。
“你是谁?”
年仅9岁,却被迫走上战场,他努力的拼杀,可还是败了。
脑袋被击中,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他被敌人的尸体压住,又因为身形娇小,从而逃过了一劫。
然而,他还是被发现了,被眼前的这个老者。
“我是一把没了主人的刀。”
这样的说法,他以前听过:“我要成为奴隶了吗?”
“不。”
老人说:“我在寻找学生。”
“学生?”
“你。”
老人:“你与众不同,拥有着在极少数人中才会诞生的才华,如何,要成为我的弟子,跟我离开这里吗?”
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对那个时候的他而言,唯一的要求和疑问,或许也只有那个了。
“能吃饱饭,有地方住吗?”
“呵。”
老人摇摇头:“人生于天地间,三餐一宿只是基本,跟着我,我会告诉你存在的意义。”
遇到老师,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明白‘追求’为何物。
“你是我的第一个学生。”
又过了一些日子,老人又带了个女童,他对龙归乡说:“从今天起,这孩子就是你的师妹。”
“丫头,叫师兄。”
“师兄好。”
就这样,老人带回了一个又一个的师弟师妹,龙归乡是最年长的那个,也是他们的大师兄。
冬将军立雪山先斋是老人带回来的最后一人,也是十三人中的小师弟。
与有了近百年造诣的龙归乡相比,立雪山先斋仅仅只在老师门下学习了数十年。
“师妹。。。”
女孩是个盲人,但她从不需要任何人照顾,甚至可以反过来照顾老师和龙归乡。
有了她,龙归乡的日子渐渐改变,不再枯燥。
“师兄为何这么勤奋,是想要打败谁,还是想变得更强?”
女孩的问题,龙归乡不曾考虑过,他只是本能的在努力,可就近为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但看着师妹的笑脸,龙归乡忽然明白了。
“我想保护你们。”
他是大师兄,有责任保护好每一个师弟师妹。
为何变强?
为了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的家人,让手中的刀,有挥舞的意义!
找到了自己的道路,龙归乡进步飞快。
他是老师门下最优秀的弟子,作为大师兄,技压群雄。
“时间差不多了。”
那一天,老人召集了外出的弟子们,他说:“我要回去了,回我来的地方。”
“这里的人们称呼那边为失落之地。”
老人说:“那里是我的故乡,也是你们的故乡。”
老师询问他们,是否要跟他一起走。
师弟师妹里,有一部分人做出了选择,他们要继续追随老师,离开这片土地。
龙归乡没有离去,他选择留下。
“大师兄打算留下吗?”
女子穿着单薄的衣裳,她杵着一杆竹杖,眼睛用布蒙起。
“嗯。”
龙归乡看向女子,她是他的二师妹,老师收下的第二个弟子,叫‘离瞽阿竹’,不过大家一般叫她‘阿竹’。
阿竹天生失明,她什么都看不见,在遇到老师前,跟着母亲乞讨为生。
母亲死后,被老师捡到,带了回来。
“大师兄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
阿竹跟龙归乡的关系最好,他留下,她也会留下。
“我也留下。”
“那我也不走了。”
“我在东帝国有根基,你们谁要是想出仕了,就来我这里吧。”
“我想去东南沿海看看。”
“小师弟打算去铁鹰吗?”
“。。。。。。”
十三个弟子,约有一半人选择留下,而剩下的人则都走了,他们跟着老师,漂洋过海,前往陌生的失落之地。
‘纵观一生。’
龙归乡回忆着曾经:‘也够精彩了啊。。。’
“爷爷!”
刀刃的风自脖颈后滑过,鲜血飞溅。
“不要!”
夜叉用双手捂住脸,不忍去看。
罗刹将头死死低下,他向来冷静,不将万事放在心上,可当老芦苇命悬一线,罗刹的心境终于被打破。
居合之势,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先发制人还是后发制人,赌的,便是那生与死的刹那。
“为什么?”
老芦苇感受到了痛苦,但这是不应该的。
人的脑袋掉了,如何还会痛苦?
“奇迹之力?!”
他感觉到身体内流淌着一股生命力,它源源不断,并以惊人的速度修复着他体内的伤势。
老芦苇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没有伤痕,伤痕在他的脖颈后,然后一路斜下。
剑豪背后的伤痕是耻辱,可白洛偏偏砍在了老芦苇的后背上。
“为何?”
老芦苇撑起身子,询问白洛。
“没有为何。”
只见白洛丢掉了手中的断刃,说道:“刀不够长而已。”
“够了!”
“不够,”白洛说:“如果这刀能再长一点,我真想砍了你。”
“。。。。。。”
白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