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遭,阎奕晟再一次名正言顺回到了邢剑手下,没事时与吴武英说说笑,见到邢剑时随口调侃几句,日子倒比之前过的更加自在。
这次回来,除了见到邢剑与吴武英等人外,居然还叫他遇着了熟人——良珣。
此时他与良珣,一人站于廊下,一人立于小桥之上,隔着假山与湖水,遥遥相望,他含笑朝他点点头,随即移开了目光。
而他,仍是一副轻漫模样,谁也不放在眼中。
他没有要来打扰他的意思,他也没有想要与他交谈的**,他转过身向房内走去。
脑海中却不由回想起,昨日自己与孟曦回来时,遇着他的场景。
那时他等候在门房,他身上衣衫俱湿,浑身上下透着狼狈,像极了二人初次见面时的模样,他站着,而他姿态狼狈靠在他人身上,与他谈笑风生。
现下也是如此,他受着伤,衣衫狼狈不堪,不同的是,此次,没人再拿他当做犯人般看押起来。
他见他与孟曦一起,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与他像老朋友般寒暄,不等孟曦开口,便将所有事安排妥帖。
这一点,不仅让阎奕晟多看了他一眼。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此人,不似表现出来那般简单。但很快,他便不由得摇头失笑,笑他自己多疑。
一个能在人群脱颖而出,当选黄泉路少主司马的男子,又怎是一般人能比的?过人之处自然也比旁人不同。
良珣本不是多事之人,可如今孟曦将此人带在身边,少不了心中担忧,命人去追查了一番,却发现什么也查不到。
便像是此人是凭空出现一般。
“扣扣。”
良珣站在孟曦书房前,轻轻敲了敲,身长玉立,一身书生打扮,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无端让人觉得亲和。
他本就是个亲和之人,见了谁皆带着淡淡笑意,无论对方是比他位高者,还是普通百姓,举手投足间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不因自己位微便显谄媚,也不因自己位高而轻漫与他人。他虽一介书生,却丝毫没有书生高傲自持。
反而因此,结交了不少同是读书人朋友,他对人对事想来谦和有礼,这一性质,到让他结交了不少人。
孟曦知道他广结知己,却也不反对,在她身边,良珣与昏垣,一文一武,相互配合,格外默契,这些年,两人为她省了不少事。
却也因此,孟韫灵有意为她在此二人中选出一位夫婿。
里面传来孟曦疏离的嗓音,示意他进去。
“少主。”
“何事?”
良珣站在不远处,脸上少了几分笑意,多了几分慎重:“少主,昨日你带回那人……不知该作何处理?”
孟曦闻言,头也未抬,只是淡淡道:“你若为此事而来,便出去罢。”
“少主,此人身份不明,又突然冒出来而后逃走,只怕是敌非友。”即便她那般赶他,他却不能置孟曦生命安全而不顾,一掀衣袍,直直跪了下去。
即便是跪着,他也将脊背挺得格外直,不卑不亢,还是那般温文尔雅,仿佛跪在一个女子面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还望少主将人打发了去。”
她见他直直跪在了自己面前,微微抬起头,双眉轻轻蹙起:“你这是作何?”
他所说的她又如何不知?将人打发出去,说得轻巧,她又不是不曾做过,可事实证明,即便将人丢在半道,他也能找来。
腿长在他身上,而他关也关不住,若说将人杀了,孟曦没有那般自负地认为,她身边有这样的能人。
若说让他不讨好处,倒是容易,若说要杀他,或许没有那般简单。
随即有想到当初为了骗他,让他服下的那颗药丸……想来他应当不知道那颗药丸并非毒药。
她手中若当真有那种药,这黄泉路岂不大乱?即便是她能容下此药,左右使、群臣只怕也是不许,这种药,只会引起恐慌。
“此人我自有安排,不必担忧。”如今,她只能这般与他说。
毕竟,阎奕晟不是黄泉路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少主……”良珣还欲再劝,被孟曦微微抬手打断:“你若是无事,便去为我瞧瞧水坝。”
良珣见此,心知她意已决,不好再劝,若再劝,只怕会惹她不快,遂自己站起来,换了其他事:
“前日武英拿了一块令牌与我,这件事已经有了眉目。”
孟曦随意嗯了一声,他稳了稳心神,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模样,低声道:“那令牌似乎来历蹊跷,属下查时似乎有人故意扰乱,当真正查到时,却又发现线索早被人截断了。”
查了一圈下来,便想是有人耍着他们顽一般,实在可恶。
他还在说话,而她脑海中飞速运转,将心中的人选随着良珣说话,而不断排除,到最后剩下的,都是孟曦刻意避开,不想去怀疑之人。
越听,孟曦越发沉默,她早以习惯了身边熟悉之人用不同面孔示人,即便是她,也有着几副面孔。
朝中不就是风云诡谲、明枪暗箭吗?
“如今尚不知那人是何目的,听少主之言,那些人似乎并无恶意。”良珣顿了顿,含笑看了看孟曦,接着道,“属下斗胆,大可不必理会这些人。”
“却也不可不防,少主出行,身边还是不能少了人去。”
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良珣的安排,这些日子她出门,邢剑并未离开半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