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暗牢中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从中出来后,孟曦眉间便没舒展过,但脸上依旧动作间依旧从容不迫,清冷的脸越发沉静。
她早料到这件事不会这般简单,却没想到这中间竟是如此地……
昏垣现在也十分复杂,心中不禁感慨,那名、那权、那利,便那般让人着迷吗?
郑铭虽知道的不如李锴多,但他能有今天,也不是个蠢的。再者说了,当初李锴为了拉他一道下水,许多事并未瞒着他。
所以,他交代的那些,孟曦虽早就料到了不少,但如今被他人证实,仍是心惊。
她惊得却是,仅是郑铭交代的那些,也不知底下沟壑究竟有多深。
孟曦脸上十分沉静,不敢再想象下去。
昏垣看着前面女子的背影,隐隐有丝决绝,这般模样倒是让他一愣,也不知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想法。
只是,这次,孟曦怕是真的动怒了。
翌日,又是一个艳阳天,日头明晃晃地挂在空中,金色的光线衬得少君府门前那几株绿植越发娇艳。
而远处,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驶至少君府前,那马跑得一般。
马车刚停稳,还不待奴仆将踩脚的杌子摆放好,马车中便跳下一人。
那少女莫约十五六岁,一袭鹅黄色的衣裙,挽着飞仙髻,肌肤胜雪,容貌俏丽,即便是从马车之中跳下来,也自有一股优雅灵动之气。
此时,那少女不理会马车一旁惊心动魄的奴仆,只提着裙子向府中冲去,清亮的眼底满是焦急。
站在门口的侍卫见来人,也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少女便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那少女见大门紧闭,黛眉轻蹙,随手指了一人,道:“将门打开,我要去瞧阿姐。”
少女声音清甜,自有一股软糯之味,但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
在少君府当差的众人如何会不认识眼前这少女?
此乃路守大人的幺女、府中主子的妹妹——孟宁。
世人皆知,孟韫灵是个十分严厉之人,无论对待下属还是自己的长女,若是有人犯了错,无论是谁,皆是严惩不贷。
但人生中总有一个意外,这孟宁便是那个意外。她对外人有多严苛,便对这幺女有多纵容。
在孟韫灵身边侍候的人都知道,她对待两个女儿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孟曦作为未来的路守大人,严苛些无可厚非,众人倒没觉着什么,本该如此。本以为孟韫灵本就是那性格,但至孟宁出生后,她一改对待孟曦以及他人的严苛,性子变得十分软和。
世人有说是因孟宁出生时凶险,也有说是老来女,故此十分宠爱。
说法不一,这其中的真相如何,却也无人有胆量去问。
门前侍卫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孟管家吩咐过,少君府这几日不见客,却不知这二小姐算不算。
见人没有反应,孟宁眉眼一横,喝道:“本小姐说话,尔等未听见不成?将门打开,我要进去。”
孟宁虽十分受宠,但养的却不娇纵,甚至在许多人看来,她被保护的极好,比起孟曦的稳重,她便显得十分稚嫩。
此时她心中挂念“受重伤”的孟曦,见侍卫如同木头人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心中怒极,跺了跺脚,准备硬闯。
可守门之人岂是等闲之辈,寻常人哪能闯进,少主吩咐,这几日不见客。”
“你瞧清楚了,二小姐是客吗?少君府乃是二小姐的另一个家,如今二小姐回家也需尔等同意不成?”
孟宁还未说话,后面追上来的内侍大声骂道。
孟宁显然十分不耐,只吩咐身后与自己一起来的侍卫,命他们将门打开。
方才说话的侍卫见此,给身边的兄弟递了一个眼神,那人见此,悄声离开,而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开始阻拦。
他心知孟曦极宠这个妹妹,若是平时,他只当看不见,但现如今,孟管家既然吩咐了不让人进入少君府,那他们势必不能让人进去的。
就算对方是孟宁也不成。
正在两方人对峙间,少君府的门开了,从内走出来的是芳兰。
芳兰眉间带着几丝愁绪,见到孟宁时却也妥善行了一礼,将人请了进去。
而门口的侍卫见她来时,心中便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在少君府门口起了冲突,传到大人耳中他们也不必干了。
好在两边人都有分寸。
孟韫灵有多宠孟宁,他们即便未曾见过,到底也是听说过的。
她那般放在掌心的人,又岂容他们这些人无礼?
芳兰带着孟宁穿过前院、长廊,准备将人带到花厅之中,一路上,孟宁都在追问孟曦的伤势。
“兰姨,阿姐伤势如何?伤着何处了?往日出门不是也好好的吗?怎的昨日便出了事?”
芳兰耐心回答:“小姐放心,少主伤势已无大碍。”
“胡说,阿姐明明受了重伤,偏生你们都骗我……”孟宁看着芳兰,眼中似有晶莹要滴落,就连软糯的声音也带着哭腔。
俏丽的脸上不复明媚的笑容,秀丽的眉间隐隐几丝担忧,眼中浸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落下来。
芳兰叹了一口气,她早知会有这个局面。
孟宁受宠,不止是孟韫灵宠着她,孟曦也格外看重这个妹妹。
两人岁数虽差着四岁,孟曦却格外懂事,每日下学了,心里总是惦记这唯一的妹妹,遇着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总是先想着给她送去。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