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响,孟曦头也未抬,只是看着盘上的白玉棋子,缓缓又落下一子。
“可有兴致来一局?”
“垣自当愿意。”
昏垣微微一笑,行了一礼,直起腰来后提步坐在了她面前,执起一枚棋子,略作思考,便落了下去。
孟曦没开口,昏垣想了想,又落了一子后才低声道:“属下……无能,未能完成少主交代之事。”
但孟曦只是随意嗯了一声,毫不意外,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属下去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
这时,孟曦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淡然的星眸直视对方,像是要将这个人看穿一般。
孟曦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没怎么认真看棋盘,便又随意在棋盘角落落了一子,棋盘上,黑白棋子相辅相成、你来我往,布满了大半空间,
“有什么话便直说,你向来知道我的脾气,不必这般遮遮掩掩。”
“是。”昏垣舒展了一下眉头,继续道,“我在狱中查探了许多,确实未曾发现什么,那狱中没有任何痕迹,门锁也没有被损坏的迹象。”
“据衙役所说,他们从未离开过,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人……就像是平白无故就消失了一样。。”
“你认为,人真的是凭空消失?”昏垣又落了一子,顷刻间,几颗白子便被围的死死的,孟曦见此,并未在意,把弄着手中的白子,清丽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闻言,昏垣失笑,他道:“这世上哪会有凭空消失的人,属下自是不信的。”
“不过,属下倒是觉得,有些人被迷惑了反而不自知。”不待孟曦说话,昏垣又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盯着,这件事总要给她一个交代。”
昏垣明白孟曦口中说的“她”是谁,心中默然,此事本是她在处理,如今人不见了,总要给上面一个交代才是,若是处理不好,只怕又要落人话柄了。
但见孟曦心中似乎另有打算,他也不好多问,少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能打听的,于是他道:“属下明白。”
孟曦对于阎奕晟消失这件事并未太过担心,毕竟是喂了东西了,若是惹事,她有的是办法找到他,可若是不惹事,也就随他去。
本来在他消失前,她便已经有了放人的心思,只是没料到对方会先跑出来,更何况还能躲过她安排在暗处看守的人。
这番状况,倒让她对那个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昏垣正准备说话,却见孟曦又落了一子,不过一瞬,他的半壁江山便葬送在了自己手下。他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黑子,笑着看向孟曦,道:
“少主棋艺又精湛了不少,属下输了。”他脸上没有半点不服,没有因为输给一个女子便感到惊讶与不信,十分坦荡磊落,这倒也符合他那君子之风。
孟曦恍若未觉,清冷的眸子看着棋盘上黑白子,开始捡棋子:“听说盛问天回来了?”
“是,属下回来时还碰上了。”
孟曦似乎也不意外,只是她知道这人极难缠,她对昏垣的能力倒是不担心,只是他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看不得盛问天这种人的作风,难免和盛问天这种小人对上起冲突,只道:“他可有为难你?”
她言语淡淡的,像是随意一问罢了。
“少主不必为我担心。”昏垣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光风霁月,清雅飘逸。
“只是这次狱中丢了人,他作为斩月堂堂主,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说话间,棋盘上的棋子也尽数捡了起来。“明日少主只怕有些麻烦了。”
孟曦理了理宽大的袖摆,从榻上起身站了起来:“随他这话时没什么表情,言语间也颇不在意。
“再者说,他斩月堂监管不力,致使犯人逃脱,这难不成还是他人之责?”
她行至案牍,冷哼一声,幽幽开口。
闻言,昏垣楞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跟着笑出了声。心中想,他是斩月堂堂主,若是丢了人,怎么也不该责怪旁人。
一如昏垣所说,第二天的朝堂之上,盛问天果真向孟韫灵说起了这件事。
“大人,昨日臣去衙中,下面人来报有犯人出逃,而微臣仔细了解了一番,才知那人是少主带回来的,而今人丢了,不知少主作何解释?”
孟曦身着暗色朝服,神情淡漠站在殿中的最前面,三千发丝用一根银簪固定,月眉星眼,即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也让人难以忽略。
此时盛问天站在中间,低着头,一副不给他一个说法,他便不会罢休的模样。
听到他的质问,她只是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正巧与歪头看过来的盛问天对视上。
满是络腮胡的盛问天看着那双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神,眉头一皱,只觉得方才那一眼,像极了处于高位的孟韫灵,神色幽深。
他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想法,好在孟曦仅仅看了一眼后,便又移了开。
他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朝另外一边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在看处于前面的昏阔天,还是谁。
而上面,孟韫灵犀利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长女,开口问道:“曦儿,此事是怎么回事?盛堂主说犯人逃了可是真的?为何你没告诉本宫?”
孟曦闻言向前走了两步,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后,不急不缓地说道:
“母亲息怒,此事女儿原想着不重要,准备今日下朝后与母亲报备此事,却没想到盛堂主如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