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良珣颇得孟蕴灵宠信,连带着斩月堂众人也水涨船高。
就在众人以为良珣会借题发挥时,他反倒越发低调起来,不外出,鲜与人交往。以前他也很少出门,一来练练字什么的。
可人若是得势了,便是你不出门,也自会有人登门拜访,良府中近些日子来倒是热闹得紧。
但良珣却不敢拿大,亲自去忘川楼定了一桌酒席,请了众人一同喝酒,先是谢了众人对他的抬爱,也隐晦表示他们若是再登门,恐怕会令孟蕴灵误会他们拉帮结派。
众人都不是蠢笨的,良珣说的隐晦,却都听懂了,一顿饭后宾主尽欢,此后再次登门拜访也消停了下来。
这般消停后,良珣便投入了查陈年旧案之中,连带着斩月堂众人也热闹起来,每日找卷宗、四处走访,好不忙碌。
虽说盛问天行事嚣张诡异,但大多数案子倒办得漂亮,也甚少发生什么冤案错案,这一点上,良珣倒对他生了两分敬佩之心。
只是这敬佩还未来得及收回,一件陈案便映入眼底。
而这些日子以来,良珣便忙起了这件案子来。还别说,这些日子来,还当真让他将此案翻了案。
不似旁人以为的登上高位便洋洋得意,反倒更加谦逊起来,连做起事来也比以前更加认真不少。
在咸啸殿中,王政听了良珣报于孟蕴灵的案件疑点后,不禁捶胸顿足:“大人,属下以前便知良堂主是宝贝,却不想还是低估了他真正的实力。”
“良堂主,当初是王某人让你错待了你,还望见谅则个。”
“卿者折煞珣了,珣能有今日,还多亏了卿者与大人这些年来精心培养。”良珣惶恐地站起身,朝孟蕴灵拜了拜,又朝王政拱了拱手。
孟蕴灵摆摆手,笑看着良珣,眼里十分满意。
当初她看中良珣,便是看上了他身上那不卑不亢的性子,待人接事都进退有度,与昏垣丝毫不弱。
当初他的身份一直是诟病,但现在……
当人站在高位,有了绝对的话语权时,便是下面有人不服,也不过是蚍蜉撼树,半句不敢言。
昏垣离开后再无消息,她也对他多了几分失望。
不说他是她看着长大的晚辈,便是他那日进宫,她在与他谈及婚事时,他竟是想也不想就推拒了去。
她不知为何早有定数的事,他会忽然说拒绝便拒绝,这一点让她十分难堪。她的长女,并非他一人不可!
无论因为何种原因他才拒绝的,她不想知道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但他既然这般说了,孟蕴灵也不会舔着脸去强迫他。
但这件事将孟蕴灵气的不轻,连同昏垣想离开的要求也冷着脸同意了。想到自己的长女,孟蕴灵忽然生出了许多愧疚。
那时她想,若是她当真是心悦昏垣,那他离开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好在她将消息传到少君府后,孟曦并未有什么反应。知道这一点后,她心中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担心的同时,心中也想好了,今年定然要将孟曦的亲事定下才是,可这事却也急不得……
此时咸啸殿中众人已经请辞离去,孟蕴灵将良珣留了下来。听到孟蕴灵又留良珣,在场之人心知肚明,并未诧异,悄声离去。
这些日子以来,孟蕴灵时常留良珣在身边说话,有时考考他对官场中一些事的看法,有时问的是坊间传言,总而言之什么都会说一些,也会聊一点。
而良珣对于官场上的事也有独道见解,却又不自作聪明观地娓娓道来。她听了虽没说什么,但神色间却松快了些,显然良珣这些日子的表现让她很是满意。
孟蕴灵站起身,一面朝外走去,一面开口道:“同我出去走走罢。”
“是。”
两人走在宫殿前院中,此间种了不少花草,孟蕴灵缓缓走在前面,良珣低着头跟在她两步远的地方。
已近夏日,园中不少植木草叶疯狂生长,长成一片翠绿,生机盎然,花枝是早间移来外喜人。
孟蕴灵停在一簇花草前,抚了抚花瓣,目光落在上面,脸上不见什么情绪,眉间隐约可见其威严。
“这花正值花期,开得美丽,但过不了几日,便会凋谢,倒是可惜了。”说着叹了口气,将手收了回来,无忧递上绣帕供其擦手。
闻言良珣微微一笑,眉目间尽是谦和恭谨:“属下却有不同想法。”见她看过来,他缓缓开口,“这花虽说易折,可却也在它最美时,有幸被人欣赏。”
“它有幸被大人瞧见,不就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他上前一步,也轻轻抚过那些开或半开的花,嗓音温柔,眼底仿佛带着几分爱惜,宛然看情人一般。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最重要的是说到了孟蕴灵心坎中去,越发觉得良珣与昏垣十分相像,便是说话也有些相同之处。
“你倒是会说话。”她看了看天,今日天气尚好,那光线灼热,若是一直站在太阳底下,难免晒伤,孟蕴灵移了步脚朝回廊走去。
“你与官场中那些个年轻人一般,便是正值花期绽放的花,究竟长成何样,可别让本宫失望才是。”
良珣跟在她身后,对于她忽然转了话头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声应下。
“你可知昏家那小子出远门了?”这事目前还未传开,昏家压着消息,不说坊间,便是官场中也没几个知道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提过有关昏家的一切,更不必说昏垣了,猛然听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