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某一款游戏里,按下了暂停键后,你却可以对许多己方单位进行单次操作并叠合起来,之后暂停结束,这些叠合操作全都会被保留并生效。
更具体来说,你的一秒可以做到的事情,相当于正常时间轴里的万亿秒的事情量。
所以,原本对这种机械生命的生命线数据构成几乎半点儿不懂的长乐,开始利用这近乎时间停滞的无限时间内,对对方进行解构、试验。
一百次解构,一百次试验。
一万次解构,一万次试验。
十万次解构,十万次试验。
哪怕他原先对机械生命一窍不通,在这种堪比超级计算机的重复尝试效率下,也非常快速地熟悉着机械化生命的数据原理,运作原理。
直到他最终完全理解了对方。
在这种无数次操作尝试的过程中,长乐对自身理解到了一件事。
他的身体本体,就像那些机甲那样,并非整个思维活动都是在脑子里完成的,相反,他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像是一台微型电脑,只不过大脑起到了统揽作用,即便大脑消失了,本体也还有数据备份。
相应的,他高速思维的时候,除了脑域在运作,全身上下亿万个细胞如同亿万的微型电脑也在同时运作,分担计算量,共同承担运算消耗。
这既加快了运算速度,也使得他的脑子不至于崩溃晕厥。
彻底熟悉了机械生命,对机械生命进行了一系列指令编辑后,长乐的关注转向了第二类生命线,也是那些常规生命,那些人类舰员们。
既然可以通过桥接生命线对机械生命进行操控乃至接管,对于这些碳基生命难道就不可以执行类似的尝试吗?
长乐的整个思绪意识就像是一个冥冥中的神,而他的桥接网络则如同一个处于浩瀚幽暗星空中的孤独星系,他无形中俯视着这个星系,看不见的唇角弧度在蔓延。
对于这颗“星系”对应的生命集合来说,他就是神——
一刹那之前,生死存亡。
一刹那之后,掌控生命本源,意念通达!
广域生命线桥接过程中止,灰色世界消失了,四周恢复了彩色,声音,爆炸。
但在下一刻,所有战斗相关的杂音消失。
不是被屏蔽或者暂停了。
而是,所有战舰都停止了武器发射。
在各艘战舰内,翻天覆地。
——
“发现不明入侵生物,请立即投降,并交出所有物理装备,否则会被定义为敌人执行排除程序。”
一条战舰内,忽然传来舰员们并不陌生的电子声音。
这是属于战舰主智能核心传达的全员通报声,一般是在战舰遭遇大的危险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全体通报,同时也会在对付闯入者时发挥作用。
随着这通报,各处封闭或半封闭空间内,原本是镇暴用途的枪械如同机械臂一样从暗格里伸探出来,对准了摄像镜头之下的人类舰员。
那些人类舰员表现也很奇怪,大多数非常麻木地遵照着电子警报声的指令,将身上所有能够产生武力的道具装备都解了下来,放到了地面上。
有的甚至将代表着舰员身份的外套正装都解了下来,只剩下白色的紧身内衫。
也有并没有听从指令,乃至基本正常的人类,但下场凄惨。
主力战列舰的舰桥指挥室内,冯师长一刹那的恍神。
他总觉得刚才的刹那,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些很微妙,大概触及到“灵魂”领域什么的事情。
他还没能细品,就察觉到了不正常。
舰桥内所有的手下,包括那些忙碌的技术兵种,那些副官、参谋组成的决策团,所有人都不动弹了。
除了他之外,全都麻木地或站或坐在原位上,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非但如此,全局战斗展示用的虚拟投屏里,也安静异常。
没有炮火的发射轨迹线,没有炸裂的杂音,没有燃烧,没有任何动态的画面。
战舰武器系统并非全部人为操作的,甚至大多数的武器都拥有自主战斗系统,可以自动脱离人类指令维持原模式。
画面没有任何动态,说明连战舰的自主智能都停止了。
冯师长一下大急,马上开启舰长权限,质问主力战舰的主智能核心:“sirie,为什么停止了功能?!”
sirie没有回答,反而发出了一条没有感情的警报:“发现不明入侵生物,请立即投降,并交出所有物理装备,否则会被定义为敌人执行排除程序。”
冯师长立马给气糊涂了,大骂:“你脑瘫了吗?我是这个加强师的最高长官,是这艘战舰的舰长,不是什么不明生物!”
但sirie没有回答他,继续重复了一遍警告,接着从舰桥室的高处墙壁上冒出来一个镇暴用枪械,是泰瑟枪的无线版。
冯师长顿时毛骨悚然。
他的第一个意识,是这艘战舰的主智能造反了。
但怎么可能呢,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在,早已经制定了太多针对智能体的防范措施,哪里会那么容易反叛的?!
他本能就掏出了自己的佩枪,朝着那把镇暴枪强体射击过去。
枪管的分析锁定用镜头被摧毁,一下子失去了瞄准作用,只能茫然地转来转去。
冯师长背后的冷汗依旧。
怎么回事?
亏得考虑到这是战舰内,所以内置的枪械都是软性杀伤的,唯独他这个师长有资格在非舰外任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