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形飞船刹那间成了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行进的扁舟,四围全都是惊涛骇浪,风帆抗争,扁舟颠簸,摇摇欲坠,和死亡擦肩而过。
编号8却像是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驾驶环节,喜欢驾驶越野车辆的它,将飞船当做了一辆越野车,只不过车道不是地表,而是自由度更高的高空。
飞船内部被改造以后,在飞船正中间空出来了一个超大型的自由空间,这里成了新的舰桥,编号8就像是舰长,利用一些设备形同座椅将自己固定在了地板上,同时舰桥内形成的虚空投屏将飞船内外的一切影像及数据都投屏了出来。
强大的数据流包括影像像是高倍数播放电影一样无穷无尽滚动而过,连长乐这个视觉得到了朝前加强的新型人类都有些应接不暇,他的感应力尝试去接受那些数据流,却根本兼容不了那个变动效率。
编号8却像是在这些数据流中徜徉一样,一双机械手艺术家的指挥棒那样左一下右一下,频次到了最高。
为了支撑这种高效率运作,支撑他的设备架似乎在为他持续供给能量,恐怕现在都是在超负荷运作。
长乐等生物唯一可简单看懂的,是最中间一个虚拟投屏。
那里是整艘飞船的影像,以及周遭环境的立体影像,包括敌方的战舰,那些各类炮火的射击线路等。
飞船左右颠簸,应对着那些高度交叉的的火力网络,要么闪躲开,要么释放拦截弹,烟雾弹,干扰弹,或者移动转换场地,将追击一次次落到后面。
颇有一种空中赛车的紧张刺激。
那些被闪躲开或拦截干扰了的攻击要么侧身而过,要么在飞船后方侧面乃至前方等近距离处爆开。
白色飞船的火力和防御和那些战舰依旧无法比,只要被击中几次或许就挂掉了,这边完全是在刀尖上跳舞,滚油锅上方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即便是长乐也紧张到无以复加,手心冒汗。
偏偏这时,舰桥内播放出一首激昂慷慨的大合唱曲。
这合唱颇有些陈旧年代的味道,参与合唱者有男有女,有老又少,并不齐整,但整体雄浑壮阔,众心一致。
长乐很快想起来,这是自己第一次进去大裂谷地下基地那个展览馆的时候,看过的基地人类大生产运动时候的录像画面配曲。
这激昂的曲子刺激下,所有船内生物在紧张感之下,又多了一份血脉喷张。
编号8就在这慷慨氛围下,机械手的点动如同在复制原曲里那种万众一心搞生产建设的热烈过程。
机器人不知道有没有记忆这个词汇,但编号8无疑是在怀念它和那些人类的过去,一同经历的岁月。
这个机械生命此刻颇为相似于一个人类。
碟形飞船在一米又一米地接近那艘主力战舰,以超过着其余敌方战舰的速度在接近,但是敌人的火力密度也增加了,跨越最后的数百米距离,仿佛成了天堑鸿沟!
面对这无以复加的火力密度,貌似根本没有破绽可以迈过去。
此刻,长乐的生命桥接网络里却接到了一个请示,一咬牙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然后碟形飞船往前方要突**发射了烟雾弹,烟雾快速弥漫,将这处空域完全笼罩了,作为目标的碟形飞船在视觉里消失不见。
碟形飞船表面有着反雷达的隐身涂层,加上视野的丧失,战舰方面有不少类型的武器都丧失了攻击目标,大部分炮口都在保持着对迷雾团的锁定,以等待着迷雾散去,目标飞船重新进入视野。
但就在迷雾将散未散的刹那,一团庞大的火红从迷雾边缘掠出,红得鲜艳夺目!
各战舰的取景视角瞄准了那团火,慢帧回放,才发现那是一头巨硕的火色羽毛大鸟。
这头火鸟大到不可思议,虽然和之前那头陆行生物巨型蜘蛛怪首领比不上,但绝对可称为空中王者。
这头火鸟正是以灭绝的阿根廷巨鹰为基因序列原素材制造出的超强实验体,从作为实验体投放到现在,存活已有数百年,本来处于老年形态,濒临死亡,但在这一个多月里,长乐利用生命桥接局部改善了其基因片段,让它进一步得到了进化,突破了某些方面的瓶颈,现在的火鸟比之前战力要高得多,不论是攻击防御都不可同日而语。
火鸟在碟形飞船启程的时候,就飞行到了飞船下方新改造出的大型出入用的圆形舱口,进入舱门躲在了飞船内底部空舱里,被长乐所感知到。
它现在的作用,就是关键时刻的战线突破!
火鸟起步速度就达到了音速的一半儿,从碟形飞船到敌人的主力战舰之间不到一千米的距离貌似不几秒就可抵达。
那些战舰武器变更射击目标的效率根本跟不上火鸟的飞行,眼看火鸟就可顺利抵达目的地,前方却突然冒出一大堆舰体武器的炮口。
正是来自于那艘作为任务对象的主力战舰本身。
它要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