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冀北阳蹭了蹭鼻尖,“小丫头可知这龙涎草去哪寻?”
“听冀北兄话里的意思,定然是知晓龙涎草长在何处了?”凌若眯起双眼,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走,带路吧。”
“你这人可真是!”
冀北阳装摸做样的叹了口气,但语气十分轻快,一点不像是在抱怨。
不多会功夫,三人已经离开心死林,往忘川那边走去。
冀北阳抬头望了一圈,“听闻龙涎草长在绝壁之上,眼看这地府一马平川,连高地都没看到,哪来的绝壁?”
闻言,凌若也跟着看了一圈,跟个迷途小羊一般无知又迷茫。
想来,她下地府也有个两三遭,印象中最高处只有幽都城内的十幢宫殿。好像的确没有比之更高的、能被称为绝壁之地。
其余各处,不是广袤的荒甸,就是无际的水面。陡峭高山?可拉倒吧,连个大块的石头都没瞅见。
“未必是常规意义的绝壁。”罗肆至语气冷淡。
“唔?”凌若闻言来回踱着步子,不是常规意义的绝壁,就是特殊意义的绝壁咯。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凌若脱口而出道,“地府最不寻常的地方是哪?”
“并非此意。”罗肆至有些无奈,停在原地挥起乌金扇朝着侧面指了指。
顺着方向看去,乌央乌央一片,都是等喝离魂汤的游魂大队。河上是桥,桥下是水,和要找的地方没半点关系。
凌若轻蹙眉头,不知罗肆至此举何意。
“咳。”罗肆至轻咳,以近乎耳语的声音低沉道,“夫人可去问桥上之人。”
“孟织瑶?”
“莫随意直呼前辈生前名讳。”
难得见罗肆至放低身段去尊重他人,凌若心底反倒有些不舒服,若是换别人便罢,可对方偏偏是个美娇娘。
凌若撇撇嘴,随口应了声,“行,我知道了。”
说罢,想也不想便跟着游魂大队走上前去。
桥头,一个老妇人正端着瓷碗给游魂分发茶汤。
不等凌若走到跟前,早早抬头笑着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手中动作。
眼看着从队尾排到最前,迟迟不见孟织瑶给出指示,凌若有些心慌。她是来找孟婆询问要事,可不是来喝离魂汤求往生的。
就在此时,“扑通”一声巨响,忘川河岸喧哗一片。
桥上游魂纷纷侧目而视,被那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凌若也十分好奇,正在苦思冥想又是哪个想不开的人要做傻事时,整个人被一把拉到桥下。
“哎?!”
看着一只枯瘦的手放在自己手腕处,不由双眼大睁。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说话的功夫,眼前这位鹤发鸡皮的老妪在一瞬间变作年轻丽人。
“你知道我要来?”
凌若扫视周围,看到聚集的游魂恍然大悟,指着河岸的方向道,“是你做的手脚?”
对方笑而不语。
所谓桥下,其实是桥的另一侧,通往幽都城的入口,但如此短的距离,没有喝离魂汤的游魂根本走不过来。
凌若是个例外。
“小姑娘身上有死亡的气息。”
听到对方略带询问的语气,凌若有些诧异。“此事说来话长,不过那日动静那么大,你竟不知?”
出于好奇,伸手触碰孟织瑶,但碰不到。
孟织瑶摇了摇头,“不清楚,近几日死的人越来越多,忙得昏天黑地颠三倒四,就差将我钉死在奈何桥上。”
几句调侃让交谈的气氛轻松不少,凌若从听到的话中感觉她游离在地府管辖之外,只需做好自己那一摊事。
莫名的有些羡慕。
“闲话慢说,眼下有要紧之事相求,在下就开门见山直说了。”
先前只在心死林见过一次,按理说两人的关系还谈不上交情那一步,但与孟织瑶相处莫名自然,像是认识了许久。
凌若不打算客套拘泥,孟织瑶似乎也欣赏这股子直爽,点了点头。
“我是来找龙涎草。”
话落,孟织瑶眉头一皱,“要那东西做什么?”说着还一脸狐疑的盯着凌若上下打量,“给自己用的?”
“不。”凌若摇摇头,“在阳间认了一个妹妹,被奸人杀害,如今想要将她救活。”
“认的妹妹?”
果然,孟织瑶的重点在这,“为一个毫无血亲关系的陌生人增添阳寿,听着可真稀奇。”
“你说的没错。”凌若点点头,“论亲疏远近她排不上名,但也算不得陌生人,何况她的死可能关系到三百年前的一个人。”
阳间的事孟织瑶懒得听也懒得问,何况在地府待的太久,早已忘却年岁。别说是三百年前,纵使三千年前她也提不起兴趣。
再说,奈何桥前见惯了生死,她不会为一个不确定的事以身犯险,去打破阴阳平衡遭天谴。
“多的我也不问。”
孟织瑶抬眸朝桥头看去,她派去声东击西的小家伙已经离开河岸,游魂看不到乐子,已经陆续回到原来的位置。
“龙涎草就在脚底,我该走了,帮不上更多,小姑娘你自己设法去寻。”
说罢正欲转身离开,凌若出声将她叫住。
“龙涎草生长位置向来神秘,只存于古早的传闻中。黑白无常要我去寻草,却未告知具体位置,该是怕泄露了地府秘密被责骂。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为何帮我?”
闻言,孟织瑶停下脚步对着凌若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