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凌若大抵猜的**不离十。
受到百般挫折的“契兆”灰心丧气,却在最后抓到一线生机。
“契木大哥身为族长的儿子,未来的继任者,丝毫没有嫌弃,还留予位置供我在旁跟着研习。现在所学的符咒和阵法,还是当初和契木大哥一起学的。”
说到这里,契桃双颊不禁彤云升起。
少女刚要啧啧惊叹,却又觉得时机不对,主要是得罪不了玉郎君那位千岁人精儿、活脱脱的大佛。
否则定要开个玩笑涮涮二位,问问契桃,到底是更倾心于谁。
不久前,桃桃初见玉郎君的神情,她可还记得一清二楚。
“这是多久前的事,所谓念及旧情,岂非中间有很久没见?”
“是,跟着契木大哥一起研习符咒的日子并不是与我同学,有损作为继任者的身份。”
“啧。”
这回是真的忍不住咂嘴,“认识你之前还真是不知道契家内部如此复杂,同为组人还分三六九等,当真不把冥岛上老祖宗的话当话。”
“这…也没有凌若姐姐说的那样夸张。”
从契桃的反应中,凌若再一次感受到何为逆来顺受。恐怕,许多不公在她心中已成为习惯,并且默许。
这样的人最可怕,明明坠入深渊,却不知呼救。纵使有人地给她一双手,未必见得领情。
疑点尚存,左右都解决不干净。
正此时,但闻少女“嘶”的一声。
“怎么?”
“先前说过,契家人被契家所杀,查询半天外面有何进展,有些烦躁。”
还当又发现何事,原来只是少女自顾自的抱怨。
不过这话里话外的,没少暗示契府内部的诡异。
契桃当也是听出弦外之音。
“依我看,若想搞清楚契府之事,还是老法子。”
“是何?”
契桃与眼前两人相识不足一日,虽说凌若此人她早就知晓,却从未如现在一般可以近距离交谈。
因此,对她而言,老不老法子的,都是全新的。
凌若轻轻扬起左眉,轻快的说道,“以不变应万变,还有,莫要打草惊蛇。”
这算什么鬼法子,跟没说一样。
契桃听的一头雾水,心中疑惑生的更多,却不好意思张口。
然而大佛开口,效果便不同凡响。
玉郎君看似悠哉,斜倚在木柱旁。
看他这幅样子,很难认为接下来说的话满是严肃。“契府尚有生气在四周活动,似敌非友,诸位小心。”
“听玉郎君的意思,岂非在这府中,除我们三个外,另有其人?”
“正是。”红衣男子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不知为何,这副笑容在凌若看来,甚是妖魅。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顾不上打趣。而且她有一点不明,在出幻境后凌若已经施展感知之法,在幻想空间中,除却眼前这几具尸体残留着契家气息和杀伐之气,剩余其它地方,连灵流都感触不到。
为何玉郎君如此肯定另有人在呢?
对于事情发展的走向,虽然吃惊,却不意外。
但凡涉及到杀伐之气,凌若的神经就会比平日更紧绷。换言之,眼前这几具看不清楚面容的尸体…以及刚提及的杀伐之气…
死尸?!
塘溪县失智村民以及面枯如树皮的死尸!
不会吧…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这两件事有所关联,可是在凌若心中,已经不可避免的将两事相提并论。
契桃也满是震惊,两只杏眼睁的老大。“还有人在?那会是谁?”
闻言,凌若不由乐了,“这话得问你啊,我们之中,契家的事只有你最清楚。”
说着,她的手轻轻碰触死者额头,乍看之下似乎没什么异常,只有凌若自己清楚方才这一下,乃是在施展梦魂族的独门秘法“请君入梦”。
在这已经站了许久,总窝在满是死尸的空间里,空气怕是你要流通。
不知小友此言何意?
契桃也投去疑问的眼神。
“我的意思,就是今日作罢,先行休息,改日再查。”
的确,许多事情已经进入死胡同,如果想在不知是敌是友的第三方察觉之前自由行动,现在最忌打草惊蛇。
但不打草惊蛇,活动就会束手束脚,难以推进事件进展。
这对于喜欢刨根问底的凌若而言,着实痛苦。
没想到她竟会提出如此建议。
不止如此,玉郎君也点头表示赞同。
现在,就剩契桃的意见了。
可是。她有什么意见还有用吗?如果反对,她也没有能继续查下去的门路。
或者说,契桃连正常在府中生存,不被其他“活着的人”发现和欺侮,就已经费尽全力,她不想再惹没必要的麻烦。
“好,一切听凌若姐姐和郎君的安排。”
本来挺正常的一句话,从契桃口中说出来,生生变了个味儿。仿佛媒人牵线儿,到最后拍板那一步询问的话。
尤其是契桃总是下意识郎君郎君的叫,不想往歪处想都难。
紫裙少女将放在死尸额头的手收回,站起身后,寻出平日常用的云纹手帕简单擦拭一番后,目光如炬盯着契桃,不急不慌并且意味深长的——卖了个关子。
“不过,眼下还有个问题。”
闻声,契桃心中不觉又是一抖。
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这位少女和记忆中已经天差地别。未曾料想,连同幻境内外的她,也像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