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妙……这是众人的第一反应。
凌若也觉得她刚才那一剑刺得有些鲁莽,可是不破不立,这个道理还是当初教渔先生告诉她的。
不过战场之上还有一条潜规则,她年纪尚轻还不知晓:先出手的死得早。
罗肆至身形极快,在凌若分神的瞬间,他一手捏住少女的红衣后领,提溜到淡黄汁液无法喷溅到的地方。
一遇到情况就变回那个容易大惊小怪的凌若,真是关键时刻——成事不足。可他又很开心看到少女原本的样子。
只是当下境况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复杂。
除去战场形势危急,没有想出应对之策外,还有许多其他问题。
比如——我方人员神魂不稳……
他知道这与凌若平日看了几个话本没几分联系,恐怕是另一分神魂早已寄居体内,亦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是敌是友尚不可知。
最惨的情况无非是在她体内还有别的神魂,即便那人并非我方,为了活着也会保住凌若这身躯壳。
如此想来,罗肆至暂且安心。
“我的天啊!师侄你快看它!”
又是少女的惊呼。
罗肆至转头看去,方才只会随着声响移动的巨蛹此刻杀机毕现。
“那恶心吧啦的汁液难不成是它的血?”
“嗯。”
面对满脸疑问的红衣少女,罗肆至平静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刚才谁差点被喷溅到。
顺势看了一眼水底,方才喷溅过程中,落在地上的几滩汁液正冒着白烟,发出滋滋声。
想必又是遭到血肉剧毒炼制而成的产物,全身都是侵蚀性毒液。
巨蛹仍旧保持移动,却不像方才那般漫无目的,而是开始有目标的攻击。
可能创造它的人并没加入何种高超技艺,虽然可以感觉到已然开始主动攻击的巨蛹之怒意,可实际上看起来无非是一边移动一边四外喷溅毒液。
罗肆至嗤之以鼻。
呵,好像谁会傻到主动要被它喷到一般。
可是他忘记同行之人中还有个总不按套路出牌的凌若,方才藏于心中的嘲讽还没消散,就被红衣少女的行为吓得不轻。
不知何时,她已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欣喜模样。从衣袖中抽出一根骨色长笔,甩出几道空白黄符。
大笔一挥,几道咒文跃然纸上。不多时,几个巨大比人还高的符兵出现了。
少女一手掐诀一边在默默念叨着什么,其中一名符兵立刻走到正在喷溅的汁液跟前,用身体挡住了巨蛹攻击。
随后,符兵的身体开始冒烟,腐蚀,身上多处有了破损。
未过多时,化回黄符,而且还是残破不堪连画符的主儿都没人出来当初画的是何咒文的残缺。
看着刚上场就折损的符兵,凌若直觉可惜,并未心疼,毕竟只要有纸有笔,她能再画出成百上千个。
尤其是自打知道可以以血画符后,连符墨都省了。
如此严峻场合,看着丫头玩的这般开心,罗肆至也不只是该无奈还是轻笑。
可以说刚才的这种方法非常“凌若”,可以确定是他认识的本主才能做出的决定。而他在看到符兵奋勇奔向毒液时,也立刻了解少女此举用意。
试探汁液属性和伤害程度不假,毕竟不能用自己尝试。
其次——罗肆至微眯狭目,紧紧注视着巨蛹的变化。
每有一名符兵踩上汁液,它便会——
“它变大了!还变色了!”
是的,巨蛹由先前的浅色变得有些泛红,个头也大了许多。
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激动人心的事。
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眼前这坨巨蛹八成是要狂暴。
何为狂暴?
简而言之,就是把对方揍生气了,它开始以更强形态来反攻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被对方攻击到,受到的伤害会也比往日更高。与此同时,原有的伤害在狂怒下也会缩水。
三成功力能解决的事,怕是要再加一成。
罗肆至扶额喟叹,虽然他更喜欢眼前这位有点神经的少女,不过在关键时刻——尤其是现在,可能更需要刚才那位人狠话不多的冷艳姐姐。
“凌若小心!”
巨蛹忽然一分为二,其中一块朝着少女袭去。
情急之下,罗肆至化作一团黑雾瞬间闪在凌若身前,展开乌金扇。
张开的扇面比人还高,完完整整的抵挡其中一块蛹的喷溅攻击。
待乌金扇缩回正常大小,罗肆至凝了一股魔气送入扇体,对着不知何时藏在二人身后的另一块蛹奋力一挥。
魔气化形为成百上千的黑色羽箭,深深地刺入蛹的外皮。
“噗呲——”
“噗呲——”
魔气凝成的羽箭在原来的表皮上留下无数箭孔。成功破壁后,瞬间化为丝丝缕缕的烟雾彻底侵入皮内。
不多时,浅色的外皮上已布满黑色纹路,像是人族藏于皮下的血脉,曲折扭转,甚为可怖。
但见其中一块蛹身疯狂颤抖,无数汁液向外喷涌,场面一度混乱且恶心。
与此同时,另一块没有被直接攻击的蛹身,虽没有箭孔伤口,却也跟着抖动。
“难道它们两个共生?”
罗肆至依旧平淡的点点头,玉面之上只有从容,无一丝慌迫。
所谓共生,即躯体的不同部位有着共同的感知,一荣俱荣,一死全灭。
就像眼前的这块巨蛹,分为上下两块。罗肆至方才攻击的是位于正面的半蛹,所有的魔息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