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和你做他的眼睛,冲开了念晚晚的愧疚和痛苦,她泪眼朦胧的看向林蓝,用力点着头,无声认同了她的话。
未来的路还很长,就算霍顷昱看不到,还有她做他的眼睛,他也一样能做好父亲,丈夫,以及儿子,来陪伴她们母子,跟婆婆林蓝。
“让医生开药吧,现在就开始治疗。凡事也不是绝对的,说不准哪天小昱的肿瘤就有好转了呢?”
明明心也痛的要命,林蓝还是忍泪笑着安慰念晚晚。
念晚晚也收起悲伤,让医生开始对霍顷昱进行保守治疗。
等到晚上的时候,霍然从国外请来的顶级脑科教授也来了。
他给霍顷昱重新做了全面脑部检查后,也赞同了这个保守治疗方法。
只是后续,他会用更高超的医术,来给霍顷昱做肿瘤治疗和视力复健,让霍顷昱能有几率恢复正常。
这样过去了一星期,霍顷昱准备出院。
念晚晚挺着个肚子,去给他办出院手续,林蓝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来回跑,就让霍然照看着霍顷昱,她跟着念晚晚去办这些事。
随后,念晚晚拿着霍顷昱的一些化验报告出来,却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灰色高定西装,身姿冷傲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就像泰山一样,光是站在那里就有种窒息的压迫感。
这除了霍松鹤,还能有谁?
念晚晚心情顿时冷落下来,但顾忌某些方面的原因,还是挤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
“霍董事长,怎么今天这么空闲,会到这医院来?难不成是身体抱恙了?”
听着是关心,实际上念晚晚巴不得霍松鹤这种无情的人永远得病消失才好。
霍松鹤看着念晚晚,冷肃的脸也微微露出和悦之色,“不是我身体抱恙,是我听人说顷昱生病了,才过来看看。”
早不来,偏都要出院了,才过来看看,好像多关心自己亲儿子似的,真虚伪!
念晚晚在心底鄙夷着,脸上却依旧撑着笑。
“是么?那霍董事长你来的有点晚了,顷昱已经要出院了。而且,我貌似遭际叫人转告你顷昱住院的事,你难道给忘了?”
“最近比较繁忙,所以才没来看顷昱。不过,现在来看应该也不迟。”
霍松鹤阔步走过来,眼神示意念晚晚带他去见霍顷昱。
念晚晚冷睨着他,就没见过这么虚伪的人,明明就是没在意,还装出父爱深挚的样子,来搞马后炮,这妥妥看着就像不怀好意来的。
念晚晚没动,想要推脱不让他去看霍顷昱。
这时,林蓝拿着医院账单从拐角走了过来,“晚晚,你看这账单对不对?我把钱都交上了。”
说话间,林蓝抬头看过来,却与霍松鹤四目相对那一刻,她呆愣在了原地,那医院账单也随之在她手中脱落。
她看着霍松鹤,目光跳动复杂的情绪。
旧人重逢,已经说不清楚,到底是怨恨,震惊,还是痛苦,总之对她来说,没有一点与霍松鹤久别重逢的喜悦。
反而那些不愉快过往重回脑海,让她已经抚平的心,再次揭起了伤疤……
而霍松鹤望着她,却惊得瞬间攥紧了拳头,内心亦是一片繁乱诧异。
他做梦都没想到,原以为已经死了的人,会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而那双曾经明媚如初阳,只有他的明眸,现在已经平淡似水,再也没有了对他的爱慕和光彩。
或许,能做到眼里对他没有痛恨,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吧。
往事一幕幕回荡在脑海中,霍松鹤先跟林蓝开了口,“林蓝,好久不见。想不到,还能见到你。”
林蓝晃了晃神,也微微一笑,“同样,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比想象中,你老了许多。”
很淡漠的一句话,却已经道出了这十几年的疏远和别离。
人和事都变了,曾经挚爱如火的感情不在,给予海誓山盟的人也都老了。
可偏偏在这物是人非的情况下,林蓝还能给霍松鹤在心底留出一片美好来,这才是她最悲哀的。
而她这一句想象中,让霍松鹤看清楚了这些,他望着林蓝,从来冷情如霜的人,眼底竟略过了一丝愧疚。
因为比起林蓝,他早就已经把她给忘了……
“我是老了不少,但你却还和我脑海中的那个林蓝一样,依旧的娴静温和,没怎么变老。”
听到这话,林蓝笑了,她知道霍松鹤早就把她给忘了,这不过是他体面的说辞罢了。
可她早就放下了,又怎么会在乎?
“容貌只是一场虚无缥缈,人怎么样都不如内心一直没变。”
看着林蓝笑意坦然的说着这些,霍松鹤反而心底有了不自在。
那是林蓝在暗示他,依旧那么冷漠带着虚伪,从来就没变过。
是以,沉默半天,他才说出话来,“你什么时候回盛京的?现在在哪里定居呢?”
“我刚回盛京半个月,现在与我先生霍东成定居在法国。”
林蓝语气淡然的说完,便俯身将掉在地上的医院账单捡起来,继而过来给念晚晚看。
念晚晚知道霍东成只是林蓝的蓝颜知己,还没达到已经结婚可以称为先生的那地步,完全是林蓝有意说给霍松鹤听的。
她自然也故意迎合着林蓝。
“妈,这账单没问题,但这钱我不能让你来付。虽然霍叔叔财权雄厚,从来都当成宝贝宠着你这个妻子,让你不缺钱,可于情于理,得是我和顷昱拿钱孝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