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翻云覆雨。
晨光的熹微还未烂漫,一抹娇俏的身影便撑着酸痛的身子套上宽大的衣衫离开。
痛,酸痛,走路都仿佛在刀尖上似的。
念晚晚暗骂一声床上的男人,临走时却也只是在那有点暗淡的灯光中看了一眼他的轮廓。
她没带钱,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条红宝石的手链,小小的石头又极细的链子串着,她把东西放在床头,转身走的毫不犹豫。
说好的花钱买他就是买他,她念晚晚从来说话算话。
只是,念晚晚不知道的是,在她关上门的瞬间,床上的男人倏地张开墨色长眸,视线在触及那条手链的瞬间,寒光四起。
霍顷昱缓缓起身,被子滑落,露出他健硕的上半身。
可,身边的位置却只剩下女人的余温,若不是那梅花般的落红,他差点就以为昨晚是一场梦了。
该死,三十多年第一次破戒居然这么不知所谓。
想到昨晚的事情,霍顷昱便脸色一沉,立刻拨通了电话。
“霍然。”
修长的手指摁着眉心,他开口的语气格外寒凉,俨然把电话那头的霍然吓得浑身一冷。
“先生。”霍然深吸一口气,才沉声道:“苏小姐已经救出来了,现在正在休息。”
秉着办事不耽误正经工作的想法,霍然在安排好给男主清理麻烦的前提下,依旧履行了责任,找到了苏绾绾。
霍顷昱怒意稍霁,压下语气中的愠意问:“她现在怎么样?”
“苏小姐受了惊吓,医生刚刚给她打过镇定剂,现在正在休息。”霍然看了一眼关上门的vip病房,顿了顿,才道:“先生,安东尼要怎么处理?”
安东尼……
这三个字仿佛一根带着倒钩的毒刺,每一次提起都会狠狠的扎到霍顷昱的心上,然后一下下的向外拽着,尖锐又血淋淋。
就是这样一个人渣,让苏绾绾在国外受尽苦楚,不仅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甚至身体也被摧残的不像样子。
修长的手指一收,攥紧了一下手机,微微阖的眸子在恢复冷厉的瞬间掠过一层急不可见的杀意。
“先送到该送的地方去。”冰冷的嗓音不见音调的起伏,可霍然已经明白,这是霍顷昱即将发怒的前兆。
他忙不迭的应声,直等到霍顷昱挂了电话,才敢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啪——!”
挂掉电话的瞬间,那部手机便已经被摔得粉碎,挺拔的身姿才站起来,视线便被床头上一颗耀着微光的小物件吸引。
那是一颗做工精细的红色钻石,个头虽然不大,但却能看得出纯度极高,细细链条昭显出她主人手腕的小巧。
他似乎能回忆起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用力的时候无助的攀着他的肩头,甚至在她挣扎的时候,抵在头顶的两只手腕都不敌他一只手的大小。
修长的手指捏起这根手链,霍顷昱的脑海中却骤然回想起那女人昨晚说的话。
她说,跟她做。
她说,多少钱,她买了。
她说,她要他。
所以,这个算是女票资?
霍顷昱冷笑一声,骤然将手一松,手链应声掉进了垃圾桶里。
……
这边,念晚晚已然匆匆找到了自己的车,好好清理一番换了一件衣服,这才有时间坐在车里回想之前的事。
昨晚的裙子早就被那男人撕成了布条,甚至,她身上还残留着几分那个男人的味道,那些他用力捏出来的青紫痕迹已经被她用衣裳遮盖住,可她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砰砰直跳。
她,念晚晚,不仅重生了,还跟另一个男人z了。
尽管前世意乱情迷,她并不知道那个占有她的是谁,可她终究是没让夏思然那个贱人得逞。
纤细的手指攥着方向盘,念晚晚深吸一口气,倒车镜中的娇容明显清冷淡薄了几分。
按照上一世的经历,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她和乔禹辰的婚房,却意外的撞见了门前的夏思然,而按照她的说法,她是来找自己的,这么说来——
念晚晚拿起手机,拨打了未婚夫乔禹辰的电话。
果然,那边提醒的是无人接听。
这个时间,以乔禹辰的作息,他必然早已经起床在锻炼了。
所以,这么早,能做什么呢?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念晚晚怎么会回忆起之前的细节?夏思然那明显面含春色又有点暧昧慌乱的神色,有点不整齐的衣衫和氤氲开的妆容,无不昭示着他们的所作所为。
呵,真是恶心。
念晚晚攥着手机的手指狠狠收紧,悄无声息的将车开到了两人的婚房下面,彼时晨光熹微,这个时候的两人只怕还在睡梦当中,可,念晚晚却失算了。
当她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满地的凌乱还是灼伤了她的眼睛。
那些不堪入目的凌乱,早已经让床上的两个人不知所谓。
就算是站在楼下,念晚晚都能听到楼上两人颠鸾倒凤的声音。
胃里,翻江倒海。
念晚晚咬住唇,极力控制着身上的颤抖,一步步的走上楼去,这心急的两个人甚至连门都没有关好,借着晨光的熹微,她的手机恰好可以把两个人拍的清清楚楚。
“啊……禹辰哥……”
放浪形骸的声音传来,无比清晰,宛若锋锐的刀刺进念晚晚的心。
她冷笑一下,转身离开。
一个小时以后,如她所料,夏思然衣冠不整的下了楼,却在见到车里的念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