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念晚晚看着法官,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犹豫,但回答的很肯定。“没有,我对原告就只此这些诉讼。”
说完,她默默收紧了手中的硬盘,那里有着对霍顷昱当初意图放火烧她的录音。
这可能是她对霍顷昱最后的一点留情。
换句话说,她死里逃生,没被霍顷昱烧死,那就当放过他一马,不算自己被他害死,也无需让他罪加一等。
但他亲手杀了她父亲,这个就绝不能忍了,刚好一命换一命。
霍景淮看着她,他们一起又重新收集的证据,怎么会不知道她手里还有个关于火灾的录音?
但自己爱的人手下留情了,他也只能依着她的意愿来,否则只会让念晚晚陷入两难境地,更加痛苦。
而此时,法官翻看下证据文件,又看向霍顷昱,“作为一场恶性谋杀民事诉讼,如果被告你觉得有不满之处,可以当场叫律师过来,为你做最后的辩解。”
显然,法官都在给霍顷昱最后一次申诉辩解的机会。
而霍顷昱看向念晚晚,那如霜寒眸此刻却如同化尽冰冷的温泉,承载着对她无限的温柔和隐伤。
她可以不懂自己,但他必须得做到,“法官大人,我既然没带律师来,就没打算要申诉,请你依法宣判吧。”
回答的声音已然很沉定,却透着像灰尘那样的死寂。
他看着念晚晚的眼神,又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
你在闹,我便舍命陪你,让你舒展心结,再次的笑。
念晚晚注视着霍顷昱,可能也感受到了他眼眸里的用意,那样炽热如火,烫的她不敢再继续对视。
恐不及自己再心软,她会当场宣布撤诉,放了霍顷昱。
法官得到霍顷昱回应,与陪审员互相审查了那些证据文件,就清亮了嗓音。
“被告霍顷昱,当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我司法人员也在核实之后,定以原告呈上证据皆为属实。依照共和国人民刑事法规定……判处被告霍顷昱死刑,缓期一年执行……”
法官宣判的声音,响彻整个法庭,走廊外都听的真切。
也如暴雨风霜,每个字都锤击在念晚晚心上,尤其是死刑那两个字。
她怔怔看到霍顷昱,原以为让他一命赔一命,自己就能放下心结,很快慰。
可真的听到他被判了死刑时,却没半点快乐,反而心脏像被人揪着,很痛也很复杂。
念晚晚抓紧原告席的桌沿,看着霍顷昱,逐渐赤红了双眼。
霍顷昱看着她,却神色坦然,对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是宽慰她,也透着他的苦涩。
这样四目相望,念晚晚内心变得更加复杂,她明明是在为父亲讨公道,看着这样的霍顷昱,反而有种她做错了的错觉,很难受。
直到法官宣布退庭,才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事情已经成定局,她已经把霍顷昱送上公堂等待处决,那就没有回头路,她也该稳下心神,去面对接下来的事了。
想着,念晚晚深吸口气,看着法官离席后,才随同霍景淮走出了法庭。
而霍顷昱被法警扣上手铐,就那样从她眼前走过,押送到了后面看管室去。
而霍顷昱那情绪万千一直回头望着她的眼神,却印在念晚晚脑海中,挥之不去。
念晚晚突然觉得心很累,抬手揉上额角,脸色也越发苍白。
霍景淮低头看着她,声音温柔,“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头痛病又犯了?”
“没有。”念晚晚摇摇头,看着他笑的很无力,“就是觉得有点累了……”
“你个贱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连顷昱都不放过!我杀了你!”
念晚晚话音才落,苏绾绾就不知从哪儿突然冲出来,扯住她衣领,就将手里的酒瓶砸到了念晚晚头上。
念晚晚瞬间一懵,摇晃着差点向后跌了过去,鲜血随之涌动,流的满脸都是。
“苏绾绾!”霍景淮怒了,手扶着念晚晚,一脚就将苏绾绾踹了出去。
苏绾绾重重撞在墙上,手肘也擦破皮,流出血来,她没管,反倒满眼怨毒的看着念晚晚,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霍景淮怒视苏绾绾一眼,转头就皱眉看向念晚晚,用衣袖擦着她脸上的血,“小晚,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他说着,就俯身要抱起念晚晚,送她去医院。
念晚晚捂上晕眩的额头,弄得满手都是血,却还是要强的对霍顷昱说,“不用,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装矫情,勾饮男人,你这贱人就该去死!”
恶狠狠喊了一句,苏绾绾再次摇晃着起身,朝念晚晚冲了上来。
霍景淮倏地阔步挡在了念晚晚身前,想要将苏绾绾打出去。
念晚晚却推开他,赫然站在他身前,一把抓住了苏绾绾再次攻击过来的手,眸光冷冽的看着她。
“你心思不正,犯法害人,有这样的结果也是你罪有应得,你还有什么不服的?奉劝你赶紧回法警那里去,免得罪加一等!”
“我罪有应得,那霍顷昱呢?”
苏绾绾冷横着念晚晚,不说还好,一说更让她心底郁堵愤怒,她苦心爱着的人,凭什么念晚晚就可以这样任意糟蹋?
“顷昱对你一片真心,让我嫉妒的发狂。可你不珍惜,偏偏要把他往死路上逼,你怎么可以这样狠毒?”
说着,苏绾绾眼泪唰的一下,就涌动出来。
而念晚晚如同被戳到了痛处,也黯然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