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晚晚躲在公路斜坡下的草丛里,听着上面的动静,等刀疤男人带着手下,从别处找她去了。
她才敢松口气,艰难的爬起来,从下面小路跌跌撞撞逃跑了。
跑了很远,直到又伤了公路,她看见前面有光线,才终于撑不下去,跌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迷蒙中,她感觉身边有车辆经过,好像有人惊呼一声,就把她抬进了车里。
但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一直陷入沉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身上的剧痛给刺激的惊醒过来。
她满额头都是汗,看着四周,还是那片干净的白色,还有清淡的药水味,又是医院,只不过这里看着比博仁医院,要小的多。
“晚晚,你醒啦。”一声惊呼透着喜悦。
念晚晚转过头去,看到床边坐着的竟然是陈小云。
自从她从学校回来,接管念氏,就没再见过陈小云,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又遇上了。
她不由炽热了眼神,嗓子像掺上一把沙子似的,嘶哑开口,“小云,这里是哪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西郊区东溪医院。我跟同学来做珠宝矿山考察,正好路过西郊区马路,看到前面倒着个人,没想到竟然是你。就赶紧把你送医院来了。”
如实说完,陈小云又歉意了表情,“我身上没带太多钱,只能给你送小医院来诊治,希望你别嫌弃。”
“救我命的人,我要挑三拣四,就不是人了。”
念晚晚气息微弱的说着,看陈小云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就知道,她在床边守了她一.夜。
经历的苦难多了,能有这样的人,这么用心对她,真的弥足珍贵。
陈小云见她不嫌,笑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你一直忙都没空找我,但你有难,我当然得帮。”
念晚晚一听,也暖了眼神,“看你这满脸疲累的样子,肯定一宿没睡,光守着我了吧,赶紧去休息。”
“我没事,晚点补一觉就好了。”
陈小云无所谓的摆摆手,又看向念晚晚身上那些伤,虽然被包扎好了,但依旧看着很凄惨,不禁问道,“话说你这是怎么弄的?被人绑架了么?”
“算是吧。”念晚晚看向别处,冷暗了眼神。
陈小云紧张的蹙起眉,“到底谁干的这么狠,用刀子割你肉,还那么多鞭子伤,这也太不是人了。”
“还不知道。”念晚晚浅淡回应一声,突然想到什么,眸光炽热的看向她,“小云,我的孩子怎么样?没事吧?”
“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医生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但皮外伤挺重的,要注意休养不能再颠簸,否则会有流产的风险。”
听陈小云这一说,念晚晚才松了口气,转而伸手摸上小肚子,眼眸间不自觉流转着对孩子的爱意。
如果不是孩子,她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冲劲儿逃出来,光着脚走了那么远,就想让孩子在肚子里,跟她好好活着。
见她这样,陈小云微微侧头看着她,“多日不见,你竟然都怀孕有孩子了,还真挺让人意外的。这孩子父亲是谁,我见过么?”
“是霍顷昱。”没有隐瞒,念晚晚说的很干脆。
大人之间的恩怨与孩子无关,她没必要遮掩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这对孩子不好。
陈小云听到却惊了,“就是那个人称商界铁手腕的霍家二公子霍顷昱?之前我好像听你说,跟他不对付,怎么还怀上他孩子了?”
念晚晚长出口气,看向别处,“这事说来话长,我现在不舒服,以后再说。”
“行我不问。我这就给你找医生来再检查下,这么久光顾着跟你说话了,都差点忘了。”
陈小云说着就跑了出去。
念晚晚身上伤口突然疼起来,身体里也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她忍不住趴到床边,干呕起来。
身上伤口却被她的动作抻动得,再次出血,在纱布上渲染出更大的血花,刺眼鲜红。
这样持续好久,她又难受的晕了过去。
再睁眼,霍顷昱竟坐在床边,一双墨色眼眸如天上星辰般,充溢温柔看着她,好似暖流直入心底。
念晚晚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因为霍顷昱不会出现,更不会再对她有这种眼神。
她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只温厚的大手却握住了她的手,瞬间驱赶了那上面所有的冰冷。
“闭上眼睛是不想见我么?”
轻柔的声音透着磁性,震颤了念晚晚的心弦,一滴眼泪瞬时从她眼角滑落下来。
霍顷昱来了,是真的来了。
她虽然恨他来晚了,但委屈和压抑这么久的感情冲上来,还是让她起身抱住了霍顷昱的腰,哭出了声。
“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遭了很多罪?他们,他们用刀子割我的肉,用铁鞭子抽我……灌我堕胎药不成,还把我丢到公路上,撞死我和孩子……”
眼泪汹涌,她哭的很伤心,却如同找到救命草般,更拥紧了霍顷昱。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为什么要这样狠心,把我甩到一边就不管了。我和孩子明明很需要你呀,你都看不出来么?”
一声声控诉,悲伤至极,每个字都仿佛烙铁般,深深烫在霍顷昱心上。
他滚动喉结,手落在念晚晚头发上,寒冽的眼眸竟也有了湿润。
他愧疚自己来迟了,最终还是没能保护好念晚晚,也懂念晚晚所说的痛苦有多痛。
可千言万语梗在喉间,都归为一句最感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