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以前的小动作可能已经被发现,张清清握住茶盏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曹县令终于写完了最后的条例,他放下笔,小心吹了吹自己写的东西。
“张掌柜,你看看,可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张清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曹县令,又把眼睛转向他手中的合约,她感觉那仿佛是个即将吞噬他的陷阱,让她望而生畏。
见张清清只呆呆的看着,却不伸手去接,曹县令歉意的说:“嗷,我忘记你不识字,那我读给你听听吧。”
张清清微微点头,脸上是满含感激的笑容。
“这第一条,写的就是我们这边的责任,我们将...”
曹县令语气轻慢的朗读着手中的条例,似乎怕张清清听不懂,他每读完一条还会简单解释解释。
张清清的戒备随着曹县令这样温柔的举动,一点点松懈下来,她仔细聆听着曹县令朗读,发现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利于她的条款。
“好了,条例就是这些,你看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刚刚,关于分成那部分,为什么是两成?我记得我写的是四成啊?”
张清清细细品过,条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除了朝堂给予认证之外,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责任,保证食品安全、保证人员财产安全、甚至还有每年对于驿站的维护都是需要张清清负责。
但她发现,在给朝堂的分成这一块,原本自己写的被改动了。
曹县令给张清清添了一杯茶,说:“没有错,虽然和你写的不是一个比例,但这是知府大人想要的比例。”
“什么意思?”
曹县令放下手中的茶壶,用眼神示意外面的护卫。
护卫得令,从外面关上门,带着刚才的三人下了楼。
见人都散了,曹县令才缓缓说:“张掌柜,此时无人,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这个章程上的比例是两成,因为这是要给朝廷的,你所说的四成中的另外两成,是要给到知府大人的。”
曹县令这句话,让张清清瞬间理解过来。
“呵呵.....呵呵.....”果然,这天下的乌鸦哪有不黑的,原本这两天以为曹县令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一样是个让自己大跌眼镜的人。
“张掌柜,你可能刚做生意不久,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基本上所有牵扯国家的生意,都会存在这样的暗钱,毕竟各州府衙的建设,如果单单只靠朝堂俸禄,那是绝对不够的,人员的开支、地方的建设、灾年时百姓的补给,这都需要这些钱财的帮扶。”
曹县令说的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猥祟,纵是张清清心中厌弃,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种事并不稀奇。
这钱或许的确有一部分会被用在曹县令说的这些事上面,但更多的,还是用在养肥他们这些官员身上。
“行!反正我做到我答应的事情不就好了吗!以后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是得请曹县令多多提点才好。”
见张清清还算通达,曹县令笑着说:“张掌柜玲珑剔透,以后咱们谁照顾谁还很难说呢,保不齐还有需要您提携的那一天。”
“嗯?这是哪里话,你可别折煞我了!”
在条例上签好手印,曹县令把驿站饭馆的钥匙和印章都给了张清清。
张清清拿在手里算是踏踏实实了。
“张掌柜,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说什么商量,您只管说。”
“你刚刚也看到那三个伙计了吧,他们是在这里做了十多年的老人了,现在饭店易主,我想张掌柜是否愿意接收他们呢?”
想起刚才那三个乌眼鸡似的伙计,张清清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曹大人,我家里其实人也不少,本都做好了让他们来的打算,现在恐怕不好加入啊。”
他们是旧员工,可如何抵得上自家人,想来曹县令应该不至于强留他们吧。
“哎....既如此便算了。”曹县令话刚完。
就听门哐的一声被人撞开:“大人!大人你行行好!让掌柜的收下我们吧!”
“是啊大人,我们都在这干了多少年了,现在要把我们撵走,我们只能去死了!”
“大人,我们什么都会,你就别赶我们啦。”
三个人哭天抹泪的跪在曹县令的脚边,张清清心中暗笑,他们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状况。
曹县令面带为难的看着张清清:“张掌柜,你看?”
“三位叔叔婶婶,不是店里不愿意留你们,而是店里现在不需要这么多人了,所以你们也不要为难曹县令了。”
见张清清说话,三个人愤怒的看向张清清:“是你!就是你和外面的刘老大串通,才把我们这个店挤黄的!”
女人尖利的嗓音直戳张清清。
张清清先是震了一下,后想到饭店已经到手了,何必害怕这些人。
“这位婶婶,说话不能空口白牙,是要讲证据的。这个店是我挤兑黄的?那请问是我让菜做的难吃?还是我让你们臭骂客人的?”
张清清虽然没来过这,可她店里的村民多了,自然也听过一些这里的八卦,仗着自己是国有企业,这里不仅菜难吃,对待客人也是一个比一个横,多少客人来过一次就不会再来,不然为何让其他老板挣的盆满钵满。
三个人听到着,脸色由黑变黄,有黄变红。
“曹大人,要经营一个小店不容易,还请您能理解。”
曹县令自然也看出三个人都并非善类,原先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