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轻微细雨,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加快了行动的步伐。
油伞,右手提着两壶酒,不疾不徐的向京城北边的寺庙走去。
当他到达的时候,寺庙里上香供奉的人已经不多,只偶尔三两个跑走的行人与他擦身而过。
张小虎走过最前面的罗汉殿,拐进了寺庙右侧的一座五层的塔楼,这里是专门用来供奉已逝之人的地方。
两年前,当张清清和张小虎终于将手伸入京城,开始有了自己的主动权后,他们便把当年为自己牺牲的兄弟的尸骨通通移送到了这里。
一来是觉得京城的风水养人,希望他们得到供奉之后能够福泽后代。二来也是方便派人时时祭拜供奉,让那些没有家人的兄弟不至于泉下寂寞。
张小虎掏出怀中的银钱给到从刚刚开始,就跟在他身边的僧人:“这两年辛苦大师了,这是一点心意,还望能表达一些感激。”
那僧人年岁不大,身穿黄褐色僧袍,手持一串红木佛珠,向着张小虎躬身一拜:“阿弥陀佛,供奉在座灵位是小僧的指责,施主不必如此客气,若真想感激,那便把银钱给到功德箱中,寺庙上下,满天佛祖自会感受到您的供奉。”
张小虎点点头,对着僧人拜谢之后,就把一锭明晃晃的银钱投到功德箱之中。
投完钱,张小虎把自己带来的酒,分别添到各个牌位之前的小碗里。
大约是供奉的多,那僧人睁只眼闭只眼的离开了,并没有理会张小虎在寺庙里拿酒出来的行为。
添置满所有的酒碗,张小虎把酒壶里所剩不多的酒一饮而尽:“啊!兄弟们,咱们又有多久没聚过了,托你们的福,我又在这世上混了一年。”
他的话注定是落在地上无人回应,张小虎呆呆的看着那一排排有些还新,有些都已经发旧的牌位。
“找时间帮你们都重做新的,咱们活着的时候没办法光鲜亮丽,死了定要让你们风风光光。”
张小虎把酒壶放在地上,找到僧人房子香烛的桌子,拿了一大把香点燃起来。
“来来来,好酒好菜吃不到,这些东西管够。”他也不细数,一只手抓着所有的香,一只手胡乱的分发在各个牌位前,一时间香烟之气溢满塔楼,好在这烟气并不熏人,反而让人有种静气凝神的效果。
插完所有的香,张小虎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对着牌位说话:“哎,你们虽然走的早,可也算省心,这两年堂里不太平,多少年轻人想把头冒尖,好在还有那么两个肯听我话的兄弟顶着,不然我真的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说着,张小虎拿起酒壶给自己满满登登的灌了一口:“还是你们在的时候好啊,堂里多安定和顺,或许是我性子弱了,开始变的犹豫不决心生退意,这才让堂里的兄弟都看我不顺眼了吧。”
张小虎目视前方,好像在看着什么,又好像没看什么:“说起来,这么些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很多时候,我前进的目标都是基于清清口中的理想,可理想是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明白,或许那就是我心中对于未来的希望吧。”
张小虎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这么多年了,都是清清在推着我跑,或许我是该为自己找个新的活法了,你们知道吗,其实我最想过的日子,就是找一处桃园,开几亩土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人回答的气氛,更容易让人吐露心声,张小虎把自己暗藏在心中许久的话都一股气吐露个干净。
“咳咳。”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干咳的声音,在明显是在提醒里面自言自语的张小虎,自己要进来的意思。
张小虎赶紧拿起酒壶从坐的地方站了起来,迎面就看到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裙的女孩从外面慢慢走进来。
她毫不避讳的用眼睛看着张小虎,似乎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
但张小虎尴尬非常,他对着少女歉意的笑了笑,拿着酒壶低着头准备先行离开。
可刚一出门,就迎面撞上另一个女孩,那女孩也是低着头,不想直接撞进了张小虎的怀里。
“啊!”因为反弹,少女几乎腿脚不稳要向后摔倒,张小虎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拉住了女孩的手腕,将她反方向拉住。
“姑娘你没事吧!”张小虎怕自己唐突了女孩,干嘛向她道歉。
“没事的,也是我自己低着头.....”
女孩抬起头的一瞬间,两人的眼睛都瞪大了许多,因为落在彼此眼中的面庞,都带着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想要问出心中疑惑,可一开口彼此都知道,这不是疑惑而是真。
“张大哥?”女孩轻咬朱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居然是阔别已久的张小虎。
张小虎也不敢相信,轻声叫了一句:“卫姑娘?”
听到张小虎认出自己,卫湘禾娇美的脸庞展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一别七年,张大哥还能认出我,真是湘禾的荣幸。”她低下头,特意用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我也挺意外的,你是来上香的吗?”张小虎注意到卫湘禾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元宝蜡烛,却没有雨伞,而卫湘禾的身上却一丝雨滴都没有沾上的痕迹。
卫湘禾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轻声说:“这里供奉着家母,我每日都会来祭拜一次。”
“嗷,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