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清清答应自己的请求,少年开心的接过玲珑递来的茶水,这茶异常清香,一闻就不是普通的茶水,想起自己平日里喝的苦涩烂茶渣,可真是天差地别。
“这是姐姐给你的。”递过茶后,玲珑拿出一个小红兜子,给到少年手上。
少年不用去掂量,就知道这是一包分量不轻的银钱:“不不不,我不要这个。”
少年慌忙去推让,他不是来要钱的,也不希望张清清觉得他是来要钱的。
“你就拿着吧,你虽然也十四五六了,可也还是长身子的时候,我知道梨园的生活,自己偷偷藏着,买些好吃好喝的,莫要班主发现了。”
少年还想拒绝,张清清用手推了回去,少年也只得低下头将钱紧紧抓在手中。
“石头,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有机会咱们在好好细聊往日的事情。”
张清清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不得不像少年下达逐客令了。
“姐姐,我现在已经不叫石头了,我叫苏浸月。”
张清清楞了一下,她有点不齿于男孩子取个这个阴柔的名字,不过想来这也是梨园班主给安排的艺名,他只怕也是身不由己吧。
“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叫你浸月好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流弈你帮我送一送。”
张清清笑了笑,并没有挪动身子,但苏浸月是习惯了看人脸色,微微笑了笑就起身,在流弈的带领下,下楼去了。
看到两人走远,玲珑刚刚还笑嘻嘻的脸上瞬间换上一副不屑的神色:“哼,听着口气,果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攀附讨好,姐姐你真是的,给他介绍个活计就好了,何必在给他银钱。”
张清清看着苏浸月消失的地方,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酸意:“玲珑你不知道,当年他和姐姐一起住在村子里,也是个有娘生有爹管的孩子,可惜那场灾难让他过上了漂泊无依的生活,看来,李婶儿应该也早已身故了吧。”
玲珑并没有经历过张清清口中的大难,所以她并不能感同身受:“但愿他不会因为知道姐姐在这,而召集更多人过来攀附,要是敢来姐姐不用出面,我定将人一个个骂出去。”
张清清斜着眼睛看玲珑:“哦?你还这么神勇了?”
玲珑翘了翘鼻子:“那是,对付达官贵人我可能怂一点,对付这些山野小民我还能怕他不成。”
张清清摇摇头:“你这是欺软怕硬,要不得。”
苏浸月和流弈一直有着楼梯从四楼走到一楼,再由大堂走到酒楼门口。
苏浸月一句话也没有,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变过。
流弈一直细细观察,按照他心中的逻辑,他的目的不仅达到,甚至还得到了更多,为什么这个人并不开心。
“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公子不必再送了。”门口的天已经开始昏沉,有些闲散的客人也络绎不绝的开始进入。
当看到面容姣好的苏浸月时,有些客人甚至会回头探勘,上下游移。
流弈不明白这些人的目光,不过想来应该是苏浸月的着装与这里格格不入,让人好奇。
“嗯。”流弈对生人一向话不多,只点了点头,就目送着苏浸月离开。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苏浸月的表情,比刚刚在面对张清清的时候,更像游魂野鬼。
原本在他的想象中,姐弟的重逢应该是开心快乐,甚至应该喜极而泣。
可世事难料,张清清居然会失去曾经的记忆,而且从张清清的口中得知,浦西村当年应该是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那会是什么样的灾难?小虎哥哥怎么样了?钱氏一家怎么样了?那些和自己相处融洽的小伙伴们怎么样了?
苏浸月揉着额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头疼迷糊了视线。
在走出了西市,走过了长街,来到一处城市偏角的院子后。
刚一进门,就被一个壮汉抓着头发给拖了进去。
“他妈的!一下午了你给老子死哪去了?”
说话的人正是苏浸月戏班的班主,这是个身子瘦长,皮肤粗糙黝黑的大汉!
他一边说话,一边死死的拽着苏浸月的发髻把他往院子里拖。
苏浸月很疼,却不敢吱声不敢挣扎,因为以往的记忆告诉他,所有的挣扎都会换来更猛烈的折磨。
“去!”大汉把苏浸月拖到院子的一角,手上用力一甩,他小小的身子就被摔倒墙角一颗柳树上。
“啊!”苏浸月后背一阵冲击,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在这样的冲击下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感觉嗓子发甜,还好这并没超出自己常年遭受的毒打,也还算挺的过去。
“你个贱人,说是出去上个茅房,怎么一下午就不见踪影了!说!是不是想要逃跑来着!”班主的下巴上布满了胡茬,一说话酒气离着两三米都能闻得到。
苏浸月低着头,他不否认,在找张清清之前,他的确是幻想过张清清可以把他救离这个地方。
能回到姐姐身边,就如同从万丈深渊回到人间,不,甚至可以说去往极乐世界。
“不说话!干嘛不说话!心虚了是不是!”看苏浸月不回应,班主上去就给了苏浸月一巴掌,后来觉的不过瘾,又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嘿嘿嘿,班主你就消消气吧,谁不知道浸月的心一直不在这里,人家保不齐一直就向着要攀高枝,万一哪天被个达官贵人看上,可就再也不用和我们蜗居在这小小地方了。”
说话的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