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穿过箭雨,直插萧兖的心脏。
“韩将军救我!”萧兖大叫一声。
韩明沙连忙捞了他一把,却也迟了半步,谢傅的剑刃直接切掉了萧兖的整只右臂,剑飞过他的耳边,插进后面的门上,入木三分。
萧兖抱着被切断的伤口痛得大叫,表情却扭曲起来,他站起来,把盒子里的蛊虫丢到城门下。
谢傅捂住胸口,他的四肢瞬间麻木,只有胸口和太阳穴处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冲。
他在马上摇摇欲坠,紧紧拉住缰绳。
这时候殷孚从城内的楼下冲了上来,他一身狼狈,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嘴唇:道“萧兖!”
萧兖闻声更加兴奋,他狞笑着看着艰难前行的殷孚,对韩明沙道:“韩将军,动手。我们要让燕王殿下好好看看,谢傅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
殷孚用尽力气大喊:“谢傅,走!”
谢傅听见殷孚的声音,却没有在城楼上看见他的身影,他极力克制住咬噬他的蛊虫,勉强坐直了身体,颤抖着重新拿起弓箭。
他直起身,看向城楼,喃喃道:“殿下,臣这就来救你……”
城楼上的韩明沙松开弓弦,利箭破空杀出。
谢傅抬起头时,只看见眼前飞来一个黑点,他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挡了。
利箭咻地穿过谢傅的眉心,射穿他的头颅,飞出去掉在泥泞的土地上。箭簇上殷红的血立即被落下的雨水冲刷干净。
“谢傅!”
谢傅倒下前,看见城楼上有道白色的身影出现了,他听见殷孚痛苦的嘶喊声,眼角流下一滴眼泪来。
他跌下陪他征战了十年的黑马,仰面倒在地上,天上的雨旋转着飘落。
他最后在心里默念,真是对不住殿下,让他亲眼目睹他的死。
可是,为他而死,死而无憾。
谢傅的嘴唇动了动,停止了。
谢傅为殿下,虽死不悔。
殷孚的世界一下子静止了,他看着那支箭射穿了谢傅的眉心,他跌下马去,倒在一片泥泞当中。
他最喜欢的就是谢傅的眉心,因为他爱笑,总是在笑,所以他的眉心从来不会皱起来,锁成一个川字。
殷孚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他的白衣,他双眼发黑,站立不住。
“三弟,小谢将军对你可真是情深意切啊,他中了蛊,明知道回天域城就会死,却还是为你回来了,还为你谋反,啧啧,太让人感动了。”
殷孚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几步,他忽然捡起一把剑,指向萧兖:“我杀了你!”
萧兖一笑:“可怜呐,我看三弟这是痛失所爱,神志不清了吧。”
萧兖冷哼一声,看向城下的燕城大军,高声道:“燕城大军意图……”
“兖王射杀逆贼谢傅,有功!”翎夭飞身落在城楼上打断萧兖的话,“燕城大军乃昆仑国世代良将,念其一时被谢傅蛊惑酿下大错,若此时放下刀剑,退回燕城,可免其罪。”
城楼下的燕城士兵面面相觑,副将抱着谢傅渐渐冰凉的尸体,咬牙含恨道:“将军有令,若杀萧兖不成,撤回燕城,以保燕王殿下。”
“是。”
副将站起身丢下刀,其余士兵也扔下手中刀剑,副将道:“尔等随我将将军尸体送回燕城安葬。”
萧兖见燕城的五万大军竟就如此轻易逃脱了罪责,而且毫发无损,气得嘴都歪了:“丞相这是何意!你看不到这些人要谋反吗?!”
翎夭冷冷看着他:“我劝兖王最好安分些,你口中所谓的兽王令我已经查到是何来历。你要是再咄咄相逼,嘴里再说出半个什么谋逆的话,我立刻剪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