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贼是最有耐心的,莺丝等了一天,他们也硬生生地等了一天,他们不急不忙,直到最后一个游客下山没影的时候,他们便准备出手。
夕阳的余晖让秋天的芸台山更加温柔,坐在枫树下的莺丝没有想到,她惦记的情郎失了约,两个贼却一直陪着她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时刻。
两个歹徒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见四下无人,此时下手时机正好,于是突然跳将而出,一左一右围起了莺丝:
“小姐,你是被情郎甩了吧?你那情郎不行,不懂女儿心,要不,我俩你选一个?绝对让你想甩也甩不掉!”
这突然的举动确实把莺丝吓坏了,但是她却不惊不急,因为,她已经没了生的希望,她那滚烫的心早就被等待浇灭了,那万丈深渊就是她的归宿。
莺丝看见歹徒,伸手把怀里的包袱递了出去,“给,这里面都是我存的银两,够你们花一阵子了,我现在也不需要了!”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那皎洁的月光,惨笑着,身体向后一仰,跳下了仙女峰,那旋转飞舞的黄衣姑娘转眼就没了踪迹。
两个歹徒大惊失色,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是这样的无畏,他们怎么能知道一个灭了心火的人是怎样的决绝?
二人吓得捡起包袱仓皇而逃,向来轻易得到的东西都是不珍惜的,很快,他们二人在当铺当一支银簪时被抓了个正着,于是交待出芸台山上遇到一个跳崖女子,看她跳崖了才把包袱捡了。
此话哪有人相信,于是两个歹徒就这样关进了大牢,第二年开春便砍了头,因为他们不知,那女子的未婚夫婿就是审判他们的那个知府。
知府命人找到莺丝的尸骨,其实他是知道她的死因的,也知道她是等着江生的到来未果才绝望投崖,但是,人总归不能相信一个弱小女子能够有这么大的勇气,活着不容易,死却更难,把这个不相信归在是歹徒逼迫就说得通了。
于是,知府还是怜惜莺丝的,他命人将莺丝的尸骨葬在跳崖的枫树下,愿她能与自己等待的人有缘相聚。
小书生听到这里,心里痛得无法呼吸,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的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不知是羡慕还是悲伤,二人跨越生死,活着时因为错过同在一座山上却不能相见,死了成了魂灵却终于在一起,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沉香默默地说。
“我只是自己想的,并未说出口,你怎么就听到了?”小书生愕然。
“没什么,我只是修炼了一种可以读人心思的本领,别人我读不出来,小书生你嘛,我不用读心术就可以读出来呢!”沉香骄傲地说。
小书生冷汗。
“你能不能快点挖啊!”沉香催促着,小书生正在枫树下使劲挖着,满头大汗,今天可把小书生累坏了。
不多时,在小书生的一声惊呼下,看到所挖之处露出一具白骨,一串鲜红欲滴的珊瑚珠串露了出来,定是莺丝的尸骨无疑了!
江生和莺丝在枫树下看着尸骨呆立着,等将两具白骨整齐地码放在一起,并填埋好土时,小书生已经动不了了,可想而知,没有什么挖掘工具,只是在树林里发现几支散落的火把,火把尾部用结实的铜器支撑着,看样子是前来寻找雪桥时,崇南将军的护卫们留下的。
仅用此物挖掘,能不累吗?小书生身体严重透支,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你还好吗?”江生问小书生,小书生闭着眼睛点点头。
“谢谢你,谢谢你为了我这个真的,我陨命于此,估计世上没有人来寻找我,也没有人惦记着我,却只有你!”
江生真诚地对小书生说:“只有你,我们素昧平生,互不相识,你却为了我做了这么多的事,让我如何感激你呢?”
莺丝也眼含热泪对沉香说:“谢谢你,成全了我们这一对苦命鸳鸯!”
沉香说:“不用了不用了,小书生也是古道热肠,成全一桩美事,也是他心甘情愿的不是?”
小书生坐起良久不语,沉香看着江生与莺丝消失不见,才转回头生没有礼貌,别人说话不答是君子所为吗?
刚转过头却看见小书生已经站起身将衣冠整理干净,用衣袖将脸擦了干净向山下走去。
沉香觉得小书生反常,追着他问,“元景皓,元景皓,你是怎么了?中邪了?还是江生附身了?”
小书生回头看看沉香,笑着说,“沉香,我今天做的很对,你说是吗?”沉香疑惑的点点头:“对啊,江生和莺丝二人不是感谢你了吗?那就说明你做的对啊!”
小书生摇摇头:“不是这件事,是我离开雪桥,不让雪桥知道是我救了她,放弃了救命之恩的情份,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崇南将军!”
“是这件事啊?”沉香还是不解:“对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是喜欢雪桥小姐的,以后哪怕不能喜结连理,雪桥小姐也定是感激于你,你这次应试如果不成,那以后跟着燕公也是好的啊!”
“不对,君子应成人之美!雪桥与崇南将军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给他们一个契机,成就一份美好的姻缘岂不是好事一件?”
小书生笑意满满看着沉香,沉香想不通了:
“不是,元景皓,你是不是累傻了,你不是很喜欢雪桥小姐吗?怎么成全了崇面将军?”
“沉香,我配不上雪桥小姐,至少是现在配不上,退一万步,雪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