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自己的学生,老胡当然要为学生辩解澄清,别人他或许不清楚,但是盛欢他有了解,期期班级第一年级前三的优等生,就平时的接触来看也是与人无争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不堪。
因为有老胡以自己纪检主任的名义极力做担保,盛欢最后只是被他带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这样做,相当于是把这件事扛了下来,所有后果也一力由他承担。
老胡还是头一次改了一贯在人前和气的软性子,面红耳赤的跟领导呛声。
这样的偏袒,出于老师对学生的爱护和信任,不免让人心生一份动容。
盛欢坐在纪检科的沙发上,老胡拿了一次性杯子去饮水机前给她接了杯温水,盛欢接过来低声道谢。
双手捧着杯子,没吭声。
神色看上去还算平静。
老胡拉过自己的办公椅在她对面坐下,望着她无声的叹气,遇事不哭闹也不解释,这种性子说好也不好,至少像今天这样的事,茫然无助歇斯底里的为自己申辩几句,而不是表现的淡定冷漠,局面不一定会是这样。
良久过去,老胡还是开了口问:“你跟宋瑶瑶是怎么回事儿?”
顿了顿,他怕盛欢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单句拎着指出来:“你们俩一不是同一个专业,二不是同一个年级,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提到这个,盛欢单手抚上额头,也着实有些无语:“我不知道,在昨天之前从没跟她接触过。”
话落,她想起什么,顿了顿又开口说:“昨天艺术理论下课后,我确实跟她们发生过一点小争执,是她们莫名其妙找上我,单方面先对我个人进行毫无根据的污蔑和谩骂,这个,您大可找当时在场的同学问问,除了正当反驳,她们那样过分,我也全程都没有跟她们一样扯皮撒泼。”
这个老胡自然是相信的,自己的学生什么样,一年多下来他基本上都有了解。
老胡点点头,啧了一声:“那你知道她们为什么针对你吗,凡事总有个前因后果吧。”
盛欢捏着一次性纸杯的手缓缓握紧,有些不太想说这个可能性的原因,但现在的情况于她不利,又不容许她不说。
思忖片刻,盛欢抿了抿唇:“是因为跟她们同班的一个学长,邰致远。”
老胡惊讶,邰致远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仅学生人人知晓,各个老师也是有所耳闻的,源于他总是出现在学校各种重大场合。
长得帅,学习好,性格也好,又是校学生会主席,就像他们办公室老师在一起闲谈的一样,家里有女儿的,都想将女儿介绍给他,还怕自家女儿配不上人家。
扯上邰致远,事情似乎就说的通了,老胡当老师的这几年,对于学生之间会发生矛盾的那些原因大多有了解。
女学生之间为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甚至动手的不少,但更多的还是为情情爱爱。
老胡摸了摸光光的脑袋,说出自己的猜测:“邰致远喜欢你啊?”
盛欢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吭声,不好奇他为什么会一口咬定邰致远喜欢自己,而不是宋瑶瑶,反正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问题。
就像她之前跟宋明夏聊天时候说的,跟邰致远在一起,她只会有不断的麻烦缠身。
更何况她已经明确拒绝不跟他扯上关系,麻烦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找上她。
盛欢不说,不代表老胡自己猜不到,要不然他这么多年老师当下来跟学生打的交道岂不是白费。
他又说:“邰致远喜欢你,宋瑶瑶喜欢邰致远,然后她就因为嫉妒你,找了帮手去教室堵你跟你理论,不对,不是理论,是找茬,我分析的对不对?”
不得不说,老胡这人看着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猥琐,但是对人对事上都比较细心。
盛欢同时也明白,因为自己是老胡的直系学生的这一层关系,老胡潜意识里是站在占据了道理的这一方来看待她。
可能是老胡表现的跟平时并无两样的在跟她分析这件事情,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公事公办的质问,盛欢渐渐不像一开始那样绷着身子。
杯子送到嘴边就着喝了口水,她扯了扯嘴角没直接回答,而是问:“胡老师,我如果想告有人对我进行无端骚扰和诽谤,严重影响到我的心理健康和个人名誉,学校会怎么处理?”
老胡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说:“一般都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没构成多大后果的调节一下就行,如果实在是情况严重,轻的给予警告记过处分,重的话就是开除。”
“这样不够。”盛欢说:“我要报警告她诽谤。”
顿了顿,她接着道:“警察查实,应该会判刑的吧。”
老胡看她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想到刚才在跳楼现场那个说是宋瑶瑶同宿舍的女学生,要不是有人拦着,都要冲到盛欢面前殴打她了,声泪俱下指责盛欢的话说的有鼻子有眼。
过了片刻,老胡说:“你要告她也不是不行,关键是现在你主要面临的问题,是要解决你跟宋瑶瑶这事。”他挠了挠后脑勺,表情为难:“宋瑶瑶是实实在在跳楼了,人也确实没了,再加上昨天你跟她才刚发生过矛盾,学校这么多人看见了,悠悠众口难堵,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的这个道理你懂吧?”
盛欢默了,怎么可能会不懂,人向来都同情弱者,活着的时候不见得有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