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早餐结束,邰晏黎也没有提起只言片语。
盛欢一颗心这才算落了地。
饭后过了半个小时,盛欢被邰晏黎提醒着吃了药,又量了次体温,已经不烧了,可能是这两天浑浑噩噩睡饱了觉,加上今天心情好,盛欢也不觉得困,干脆盘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看看剧本,一会儿看看自己从网上买的小说。
两人待在房间里基本上与之前的状态没什么区别,分别坐在两边的沙发上各自忙各自的,饭后时光倒也还算惬意。
安静的空间里,盛欢耳边除去偶尔能听见从窗外传进来的汽车鸣笛,仿佛还能听得见不远处的大海里海浪翻滚海鸥嗷叫声,另外断断续续伴随着男人淡声讲电话的声音。
邰晏黎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右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不知道听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尔后语气平淡的讲:“新世界那块地先不着急动工,各种手续全部办下来需要一个月左右,年后再动工不迟,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把养老院谈下来……嗯……让丁楠再去交涉一下……”
盛欢听出他是在谈工作,听他谈及“养老院”,不由得被分散去了部分注意力。
邰晏黎嗤笑一声:“年纪越大思想越发古板迂腐,只想着能占一点便宜是一点,就算已经承诺给一份赔偿金,比起我们这些开发商,还是更愿意相信养老院的经理人……无非是想多捞一点……价格可以适当提一些……控制在百分之三以下多的免谈……这样做也是无用功……直接去跟他们的子女谈……不用……养老院新址敲定后尽快建工,也好让他们看见实际的东西能安心些……你看着去办……交给许副总……我明天尽早回去董事会那边先拖着……好先挂了。”
邰晏黎把手机收线,一抬眼就看见盛欢歪着头眼睫低垂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口问道:“头还疼不疼?”
盛欢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答:“……吃了药感觉好多了。”
说完,她想了想又道:“只是小感冒,过两天自己就会好的,你是不是有要紧的工作要回去处理,那你回去吧,不用管我的,工作要紧。”
盛欢深知邰晏黎身为老总的工作强度要比一般人更大,能者多劳这个道理用在他身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会在这里多停留一天,不可能真的让自己成为耽误他工作的累赘,因此这句话说的是一番真心诚意。
邰晏黎却语气兴味的问:“确定不是口是心非?”
“……”盛欢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
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认为,转念一想网上有很多流行视频跟段子,貌似现在的男人都是比较理解“女人说的话都是相反的”这句话,表明女人大多都是口是心非,只是她怎么看都觉得邰晏黎不是那种会上网打发时间的人,毕竟两人相处的时间里,他基本上都是在处理工作,从没见过他刷视频或者微博之类的娱乐软件,估计空闲时间也都是在关注股市变化。
盛欢抿嘴:“不是啊。”
她跟着端起杯子嘬了一口,并不是因为渴,只是想缓解一些尴尬,让下面的话更好的说出来:“你上次不是说时间就是金钱么,可能耽误一分钟就损失几千万,我才不要做这个坏人,再说了——”
“我也没那么多钱赔,把我卖了都不值。”
邰晏黎似是觉得她这话好笑,又觉得荒诞,情不自禁弯了下唇角:“一分钟几千万,从哪听来的这说法?要是按这个赚钱亏钱的速度,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都去忙着跟时间赛跑了,也不大有人肯去干了。”
“……”
盛欢对生意场上的理解可以说是全盲也不为过,现下听到邰晏黎这么说,感觉自己知识太浅薄,不禁有些发窘:“我看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邰晏黎掀了掀眼皮,嗓音温和:“也就像你这种年纪的小女生爱看……”
顿了顿,他作为一个阅历丰富的成年男人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华而不实。”
“……”盛欢无力反驳。
比起邰晏黎这样在商场上真正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任何带有虚幻理想主义色彩的娱或许只是幼稚化产物,不实在的便不会给予关注。
盛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嘀咕:年纪也不大啊,但就是很像个老古董。
细数他的一些习惯:完全不吃零食,不碰饮料,连水果都吃得少,也怎么喝咖啡只喝茶,除了健身跟偶尔的运动,貌似也没什么兴趣爱好。
过了会儿,盛欢鼓了鼓嘴说:“看样子你不太着急,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闻言,邰晏黎深邃眸子直直注视着她,嘴唇微动似是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时电话突然又响了。
邰晏黎把电脑放去一边,双腿交叠:“……喂?”
“……出差,这件事您先不用管,他们问起来我会跟他们亲自解释。”
戚青青叹气:“我倒是也不想管,只是二房这段时间越发过分,每次看见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也不知道给老太太灌了什么**汤,非就认定了那个周家丫头,三天两头跑过来勤快的跟回自己家一样,反正我是不喜欢她,我都不带搭理她的,她也知道讨好我没用,干脆就把老太太哄的团团转,我看那情况,就是想直接给你订了,非让你娶那个女人不可。”
邰晏黎捏了捏眉头,嗓音低沉的道:“没用,既然她能哄老人家开心就让她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