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邰晏黎回答,盛欢想了想又道:“太早的话我可能还在睡觉,就不送你了,你走的时候动静轻点——”
“别吵到我了。”
说这话,盛欢其实还是挺没底气的,也觉得自己胆子大了,以前是万万不敢的,生怕惹他不高兴,恨不多补习一点拍须溜马阿谀奉承的词汇,现在也不知是怎么了,几天不见之后再见面,好像经历了一番沉淀和洗礼,言语和行为不知不觉就放肆大胆了起来。
当然,也可能是没所谓了。
邰晏黎起先凝视着她,面色淡淡的让人喜怒难辨,听了她这话,又觉得好笑,勾了一下唇,倒也没生气,只语气兴味的说了句:“长本事了啊~”
“……”盛欢不接他这话,哼哧哼哧就跟他的衣服较上劲了。
邰晏黎从她身上移开目光,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盛欢立刻起身将他脱在床上的衣服掂起来,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虽然不重但还是有味道,心里头有点不舒服,他这人平时挺讲究的呀,怎么换下来的脏衣服随处仍,都盖到枕头上了,这晚上睡觉肯定得闻着味儿了。
她今晚才不要睡那个枕头。
房间里是没有衣柜的,盛欢索性找了两个衣架将西装外套和衬衫撑起来挂到她粘在墙壁的挂钩上,木板墙,不会沾灰。
视线一转,触到床头柜上的蓝色丝绒盒。
小台灯没开,它静静搁在那儿,与黑灰的木质床头柜色彩融合,并不太显眼。
但被盛欢看见了,心里头好奇,才觉得它格外吸引她的眼球。
不过终究是理智战胜了好奇心,她没偷摸打开看里面装的什么。
正收拾着,门外又有人在敲门。
盛欢想不到这个点了还会有谁来,以为是朱莉他们还有工作要找邰晏黎汇报。
打开门,意外的看见是俞非白,盛欢还挺惊讶。
“俞老师?”
俞非白问:“你晚上出去了?”
“啊?”盛欢很快反应过来,回答:“是啊,楼下的晚餐有点吃腻了,就出去吃了。”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但盛欢说的坦然。
看她一脸懵懂而诚实的样子,俞非白放下心来,淡笑着问:“没看手机啊你?”
盛欢愣两秒,理解了他这话的意思,实话实说的道:“出去的时候手机没电关机了,刚回来充上,还没来得及看,俞老师你给我发消息了啊?”
俞非白见她人没事儿,也就不再多问,说了情况:“难得今天休息,我晚上做东请大家吃饭来着,敲你门你没在,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盛欢晓得他是关心自己,这种关心出于长辈对晚辈的照顾,她很感激。
盛欢浅笑:“真是不巧,我早你们一步出门,没能蹭到免费的晚餐。”
俞非白笑:“以后还有机会,总得叫你吃上一顿,不然到时候还不太好意思去赴你那一顿火锅。”
说到这儿,盛欢被点到什么似的,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呀,俞老师,我还欠你一顿饭呢,哪能让你请我啊,下次我请你。”
“行。”俞非白摁了摁眼角处的鼻梁骨,露出酒后的一丝疲惫,却温润笑道:“不过不着急,趁这几天还能清闲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再过两天你的戏份多起来了,会比较辛苦——”
“加油啊,女主角。”鼓励的声音。
盛欢回以微笑,刚想开口说什么,一道沉稳磁性的嗓音插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怎么不请人进来坐?”
话音落地的同时,邰晏黎已经走到盛欢身后,沐浴过后的清凉气息一瞬袭来,整个人再稍稍往前一步,已经暴露在半开的门缝里。
盛欢大脑发懵,细微凉意穿透她薄薄的睡衣,一丝丝窜上背脊,握着门把手无意识的攥紧。
刚才没想到邰晏黎会出来的这么快,又跟俞非白身心愉快的多聊了两句有些忘性,门被她打开着,一点都不记得要藏男人把门掩上。
要数最“惊吓”的,还是俞非白。
这种感觉就像,认识的一个小孩儿,你一直以为她单纯文静爱学习,却在突然之间发现她跟一个男生私下里来往,可能有早恋行为,心里不可能不震撼。
除此之外,随着男人身形样貌的显露,俞非白一眼明了,诧异的叫出声:“晏黎?”
霎时,盛欢瞪大了眼睛。
看看俞非白,又回头看看邰晏黎,再看到俞非白身上,面上风平浪静,内心波澜荡起。
看样子,俞老师跟邰晏黎是认识的。
这个念头冒出,让盛欢有些不知所措,扣着门把手眼观鼻鼻观心不吭不响。
邰晏黎淡淡的瞥了一眼俞非白,神情间平淡不显熟络:“进来坐坐?”
像是这个房间的男主人邀请客人一样。
俞非白很快掩饰掉脸上的惊愕,切换上与日无异的笑容,回味过来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儿。
一个男人以刚刚洗完澡的状态出现在女孩儿的房间,并且两人都穿着睡衣,很显然是打算要睡觉了,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俞非白并不因为邰晏黎疏离的态度而觉得心有不爽,两人因为俞承江的关系见过面,不过寥寥几次,却不熟,虽说算是在同一个圈子里,但人家身为邰家正统嫡孙,而他只是俞家几位之一的私生子,身份上差距有如沟壑,要不是他大哥俞承江从小就对他颇为照顾,时常会带他参加朋友聚会,他跟邰晏黎大抵还不会认识。
不过是一句客套话,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