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小道上,好些妇人领着孩童收工回来准备做晚饭,见她们扛着一桶螺回来,纷纷露出嫌恶以及丝丝好奇。
温若棠面不改色的走在前头,跟张大娘配合很好,很快就进了温家大院。
云娘正在择菜,见她们进来,虽然不解,还是拿了一个没用过的大木盆出来,用清水洗干净后,才把一桶的螺倒了下去。
下了盆后,温若棠打了几桶井水倒进去泡养着,这才算忙完。
张大娘眼巴巴的看着她,说:“棠棠,你说这玩意能吃,咋吃呀?”
一听这东西能吃,云娘不免也看向她。
温若棠眨着眼睛,笑着道:“这会儿还不行,等它们吐完沙,大约三四天左右。”
田螺生于稻田、沟渠等地,主要吃水生植物嫩茎叶、藻类、细菌等,体内必定会有泥沙存留,螺不吐泥无异于吃泥。
三四天?张大娘啊了一声,略有些失望,但还是点头:“行,到时候棠棠可得露一手。”
棠棠的手艺比她爹娘好多了,她想起那辣椒鱼块,又忍不住吞咽口水。
“行,到时候还需要您帮忙呢。”
温若棠笑吟吟的给她搬了个凳子,随后接过云娘手上的青菜:“我来吧,娘。”
“哪这么娇贵。”云娘嗔笑。
这么温馨的一幕,张大娘乐呵呵的看看,象征性坐了一小会儿,夕阳西下,也要回去做饭。
“大娘,这边起火了,你今晚在这边吃吧。”云娘拉着她的手,往屋里带。
张大娘寡居,家里冷锅冷灶,还不如留下来热闹些。
“这使不得......”
“使得使得,你就安心留下来,我要请教你问题呢。”云娘说话轻声细语的,拉着张大娘的手力道不大,又怀着孕,张大娘也不敢挣脱。
直到两人进了屋,温若棠才失笑。
灵泉水的缘故,青菜也一大片绿油油的,哪一片叶子看着都嫩。温若棠随意摘了两片仍进鸡圈,这才开始处理其他的菜。
温老三是天擦黑才进院,这时饭菜刚上桌,他洗好手,就开饭了。
繁星点点,徐徐秋风,晚饭过后,张大娘要回家烧水洗澡,先离开。等她走后,一家三口干脆坐在院子里聊天。
聊得无外乎就是两只鸡肥硕了许多,以及柯子岭篱笆重建的事情。
聊着,温老三突然起了身,把院门打开,探出头往柯子岭的地方望去。
星光点点,柯子岭那边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见不着。
他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爹,今晚估计那人不会出现。”
破坏篱笆已经打草惊蛇,那人要是聪明一点,绝对不会冒险今晚再次出手。
“希望那人不出现,不然有他好看的!”温老三想想还是心不舒坦。
“人在做,天在看,夜路走多了,什么都能遇到,就看那人有没有这方面的坏心思了。”
听她闺女这般说,温老三心里这才舒坦一点。
见云娘出现疲惫神色,温老三忙给她倒好洗澡水,让她去洗澡。
夜渐渐深了。
在后山的路上,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借着星光摸索着。
嘴里小声骂骂咧咧,动作猥琐的拿着一根棍子,走一步探一步,很是警惕。
只是在怎么警惕,也是夜里,脚下虽然安全,却也注意不到有毒蚁窝,先是他手里的棍子把蚂蚁窝戳了个洞,接着他的大脚就踩了上去。
窝里的蚂蚁瞬间蜂拥而出,不管三七二十一,长长的尖嘴瞬间扎进肉里,试图用这种方式给破坏它们窝的人一点教训。
那人影也如了蚂蚁的愿,疼的脚尖一颤,忙在原地跺了几脚。
疼痛感并没有减少,反而灼热疼痛。
那人吸了好几口冷气,秋夜里居然疼出了一头汗水。他面如阴沉,咬牙恨恨的望着就差几十步路就到的目的地,眯了眯眼。
半响,脚下尖锐的痛觉愈发明显,他收回视线,顺着来时的路,一瘸一拐的离开。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温若棠就起了床。
她率先去了一趟柯子岭,没发现异常后,这才摘了几根苦瓜以及几把辣椒带了回来。
见温老三夫妻二人没有起,把养田螺的水换成灵泉,刚换好,她爹就打着哈欠开了门。
这时天才彻底亮起来。
平时温老三也醒得早,昨晚反倒是到睡觉时候闭着眼就天马行空,愣是熬到后半夜才睡着。
温若棠见他两个黑眼圈挂在脸上,噗呲一声笑了:“爹,你昨晚跟周公打架了啊。”
“要是打了就好了。”
他无奈一笑,坐下来开始穿草鞋,“你先做饭,我去柯子岭看看。”
能打架说明睡得着,他也不至于熬成黑熊怪了。
“爹,我已经去过了,那边没发现啥。”温若棠道。
穿鞋的手一顿,温老三抬头:“你去过了啊?那人没有来?”
“没看到痕迹,应当是没来。”
听这样说,温老三悬着的心放松些,也不急着穿鞋了。他闺女说没发现,那估计就是真没有发现,他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随着厨房传来声响,云娘也起了床。
早饭吃完,温老三拿着柴刀去找村长家的两兄弟,去给大户人家砍柴。
温若棠戴着草帽出了门,去柯子岭给她那些‘祖宗’拔草。
隔天一早她进了趟镇,又是恰巧碰到了上值去的殷湛。
殷湛一如既往的帅气高贵,跟他这身衙役服严重不符形象。他眼底依旧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