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树?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许安然看着那参天的高度和过分茂盛的树冠,心中既是惊愕也有不安。
她突然想起了在小广场上看到的那些根须,也许这棵树一直都在,它的根系已经足以控制整座城市,只是现在力量太过庞大,那树再也藏不住了。
它在吸收生命的力量,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物都会是它的养料!
想到这里,许安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那棵树,她突然有些明白了那些仙人老者所说的考验。
深吸一口气,她便迈腿急急的朝着那颗参天巨树跑去。
越是靠近那棵树,周遭的生命气息就越弱,安静的过分诡异,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等她终于冲到那颗树前时,她看到极为震撼的一幕:
在这颗树上密密麻麻捆绑着许多人类,他们的身体甚至还不如这树的一片叶子大,一点点被吞噬进树干,然后在树枝上又会结出一个畸形的胚胎,而在一些快要成熟的胚胎里,许安然认出了那里面的东西正是变异兽。
这树就是一切祸端的根源?
它用人类的血肉制造出了变异兽,又靠变异兽去捕食,在变异兽死后再将其化为养料?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棵树的存活?
就在许安然愕然之时,她看到树干上多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诺安!
此刻,即使强大如诺安这样的人,也只能是以沉睡的姿态慢慢等待被大树吸收。
许安然艰难的喘着气,一时间她觉得胸腔里闷得难受,这种感觉很奇怪,她说不出是愤慨还是悲伤,明明所有人都在努力的生存,明明大家都是抱着希望生活,即使希望渺茫,可还是有人愿意相信希望是存在的。
可当被利用的工具真相彻底脱下伪装的外衣后,现实的残酷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弱肉强食,弱者的努力苟活也只不过是在拖延自己死亡的时间罢了,终有一日,还是会成为强者的养料?那这样的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她快速冲过去,用刀强行划开捆绑诺安的树藤,硬生生把人从树干里拽了出来。
许安然接住诺安的一刻,心又再次下坠。
凉!
诺安的身体已经没了温度,呼吸也已经停止。
许安然不愿相信这一事实,她再次把手伸向树干上更多的人。
一样的僵硬与冰冷。
原来被树捉住的那一刻,人就已经死了。
许安然只觉得呼吸沉重起来,她不能,也不愿接受如此惨烈的结局。
就在她心神不宁之时,忽而身后细细簌簌的声音让她猛然回神看去,只见地上伸出的几根树藤再次缠住了诺安的身体,想要把他重新捆回树干上。
“滚开!”
许安然疯一样拿起匕首劈砍过去,这些树藤可比那些触须灵活多了,它们很轻松的就躲过了许安然的攻击,戏弄一般的跟许安然玩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许安然的体力愈发不支,其中一根树藤趁机勾缠住许安然的脖子,随后快速收紧,勒的许安然几乎要窒息。
手里的匕首再也握不住了,整个身子被树藤缠绕着,她只感觉有四五股在把她的身体朝着不同的方向拖拽着,肌肉被拽的生疼。
“放····开······救······救········”
许安然很难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在肌肉撕裂的疼痛中,她的大脑开始严重缺氧,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张脸,当她想到绀青时,心中竟涌起一股不甘。
老娘拼了命留下来,竟然要死在这种地方!
怎么可以?
她使出最后的力气,看准树藤上一根尖利的倒刺,抬起手腕就扎了上去,鲜艳的红色一股股流出,蔓延,印染到那个木镯子上,弯弯扭扭的小虫子纹路上瞬间吸收了她的血液,释放出一股奇异的能量。
紧接着,一道光影冲出,化为那熟悉的墨色身影。
“绀······青······”
许安然的嘴角微微上勾,随即便彻底昏了过去。
这个世界太让人失望了,还好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人。
对吧?!
······
不知过了多久,许安然转醒之时,脸上还留着泪痕,她觉得双眼生疼,不自觉地又闭上了。
好久才适应过来,抬眸间,绀青那双如水般潋滟的眸子映入眼帘,许安然几乎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她伸手摸了过去,绀青也没闪躲,就任由她捏着自己脸。
许久后,许安然才笑了:
“真的是你啊!我以为我死了呢!”
绀青却笑不出来,他神情很是严肃,想训斥她又怕伤了她,只得叹气后才开口:
“叫你不要逞强了,早些喊我出来,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可知道那树乃是那个空间的神吗?”
“神?神就能任意屠戮生灵了?”
许安然有气无力地回怼着,歪过脑袋看了眼自己所处的环境,这熟悉的草屋和那群鸡牛,可不就是在她的镯子空间里嘛!
原来她没有逃出去,只是被绀青带进来,躲起来了。
许安然忍着痛轻哼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绀青一把抱起,强行带回屋子里休息。
“你现在受了很重的伤,不要乱动了,这里的空间那树是进不来的,好好修养一阵吧!”
他说着,抬手拿起杯子给许安然小心地盖上,又喊来红菱守在床边照顾她。
“欸!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