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琪坐在飘窗上许久,她睡不着,起来喝水,就再也没有回到床上过。
这就真的算结束了吧。
她打开手机私密相册,里面依旧存着几百张他们那半年短暂的婚姻见证,在删和不删间,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按下了删除键。
盛琪心里像是有块石头落地了,可又有一块新的石头把一切都堵上了。
还是好难受。
她揉了揉眼睛,是因为熬夜眼睛才有点点泛红的么?
最近她本来很惬意,答应了和叶仝的关系其实也就不到一周,他提出的非常婉商,连告白都是商量的语气,“绾绾,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她不知所措,可是又碍于母亲的关系,或许叶仝是有备而来的吧,在他告白前一晚,姜禹宁一直在给她做思想工作。
说起来,盛琪同意的原因也只是想借此忘记另一个人罢了。
叶仝长得好看,也有才,绅士温柔,硬件条件都很优越,可不是他。
盛琪都嫌弃自己,也鄙视自己,为什么总会揪着他不放,可是放不下那些过去的事情,总觉得有了隔阂难以平复,却又不能放过自己。
她手捂着脸,许久许久,等心情平复了些,方才回床上睡着。
她看到叶仝临睡前发来的信息,他总会每晚睡觉前跟她说晚安,盛琪难得地回了句,[晚安]。
她还是没有回学校,依旧住在谢菲尔德,叶仝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看她,盛琪也总是恬淡地笑,可他还是看得出她笑里带着的勉强。
……
季抒落地伦敦时,只把行李交给助理,然后直接驱车去医院,他觉得离谱,为个女人直接喝酒喝到胃出血,也是牛逼。
男人无奈地看着傅逸寒,在沈崇肩上拍了拍,叹气道,“傅氏要完了。”
沈崇,“……”
沈崇是知道这四年傅逸寒如何过来的,他以为傅逸寒早就忘了盛琪,却不想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突然吩咐他说,要他把盛琪的所有信息给他。
在此之前,他看的出傅逸寒起早贪黑不舍昼夜的投入工作,他是怎么把股份全部转移的,又是怎么暗地里推掉夏家的婚约,还不拂面子。
都能做到把自己父亲权力架空又送去英国乡村养老,足以可见,傅逸寒其实不是没有手段,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用罢了。
却不想在商场上能够一手握住命脉的男人,在一个女人身上栽成这样。
不过也是,沈崇很早就在傅氏工作了,他看得出,他跟着的这位傅公子,其实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他也从来就不愿意服从父亲的安排,只不过这样的安排却是也挺有前途,他也就做了。
可是,好像有了更想要守护的东西,他方才有了自己的思想,选择他想选择的。
只是,他的选项,没有选择他罢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傅逸寒能喝酒喝到胃出血,就算三年多前离婚的时候傅逸寒都没现在那么狼狈。
傅逸寒晚上才醒的,一睁眼看到季抒坐在沙发上,喉咙好像封住了一样,他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是他的了,“你怎么在这?”
季抒,“……”
他没好气的道,“老子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傅逸寒扯出一抹笑,“还好。”
“好个屁,你为个女人,他妈你居然是个女人,还是盛汐绾那个货色!”
他无奈,“别那么说她。”
季抒简直要被他气死了,“行,你被她整死算了。”
“她没整我,是我活该。”
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叫助理把他扶起来,“安分一点,把你的神经病治好再说。”
傅逸寒,“……”
傅逸寒看着天花板,也没再说什么,结束了,那就结束吧。
男人的眼神有些空洞,又不自觉地去想她在做什么。
到最后,他还是闭眼,他不困,也不是很难受,但是就是觉得无事可做,突然间生活缺了一大块。
他也就住院了几天,直接回家修养了,傅逸寒回了庄园,装饰摆件都没有换过,他又不舍得换,后来病好了干脆直接回公司住了。
他在傅氏依旧雷厉风行,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在沈崇的角度来看,他好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恢复了这两年那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傅总。
只不过,他好像休息的时间比之前更短了,连他身边这几个助理加班的时候都变长了。
傅总手上的戒指也不见了。
原来套在中指上的对戒,他不止一次瞟到傅总开会时时不时转一转,现在,他的手指空空荡荡。
沈崇有时候很想去说什么,可开口了也劝不了。
关于姜家大小姐的新闻不多,偶尔在网上看到了,他也不过立刻划过去。
有次投影时,浏览器自动跳出姜小姐和叶公子的商业新闻,沈崇明显看到,傅逸寒的眼神深谙了。
他除去外出谈工作,几乎都在公司里,季抒来找过他,傅逸寒拒绝了。
可他又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好像盛汐绾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仍然谈吐温润,思维清晰,逻辑缜密。
季抒在伦敦待了一个月,也很少来打扰他。
伦敦的雨季渐渐来了,季抒不爱这种湿答答的温带海洋性气候,本打算打包回海城,正好在此时,一封请柬停住了他的行程。
傅逸寒刚散会,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后脚便被他叫住,季抒将邀请函给他,“你应该也收到了吧,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