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的手下车,风渐渐变得凉了,傅逸寒随手从车里拿了件外套给她,她淡笑,“我不冷。”
“你穿的少。”
“没事,等冷了再回车上好了。”
她被他拉着往码头上走,木质地板上点着一盏一盏小小的灯,形成一条灯带划向码头,盛琪有些看呆了,远处的摩天轮像是一个城市的地标似的,可偏偏又在这样寂静的远方,她的瞳孔中映照着点点光,她唇角带着难以察觉的笑。
“有没有想吃的?”他看她。
她歪了歪脑袋,“那里有冰糖葫芦。”
傅逸寒觉得好笑,“想吃这个?”
“嗯。”
他失笑,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她要了串小的,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个山楂,酸酸甜甜的。
她的吃相比从前文静了许多,当然只是因为最近她的心情低落,却也显得没什么胃口。
“好吃吗?”
盛琪点头,“嗯。”
她将糖葫芦递到他嘴边,“你吃一个?”
他淡笑,握着她的手咬下一个,“很甜。”
她恬淡一笑,没有说话。
这里离江边不远,再靠近就是码头了,傅逸寒问她,“要不要去踩踩?”
“踩什么?”
“鹅卵石,踩上去很舒服。”
盛琪眨了眨眼,“痛吗?”
“还好。”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然蹲在她面前,“来,别怕。”
盛琪顿了顿,看着傅逸寒轻轻抬起她的脚,帮她把带着一点跟的高跟鞋脱下来,而后他捧着她的脚轻轻落在鹅卵石上,“试试,疼吗?”
她摇头,几乎都是扁平的,对脚底没有太大冲击力。
傅逸寒这才将她的另一只鞋脱下来。
白天太阳很大,照的鹅卵石现在还带着太阳的余温。
她喃喃道,“有点温度。”
傅逸寒一手提着鞋,一手牵着她慢慢走在码头上,盛琪走的很慢,时不时看着脚下,生怕摔一跤,握着他的手也很紧。
他们是十指相扣,他感受到她手上的力度,信任而依赖。
走了一圈,她有些饿了,看到路边的烧烤摊,她不禁想到刚刚来海城时,那时候她还在住院,和他第一次在外面吃饭,她向他借了十块,买了两串娃娃菜,两串热狗,她到现在还记得。
她不禁想笑,说起来,那十块钱她到现在都没还。
“想吃烧烤?”
她摇头,怀孕了还是别吃这个了吧。
傅逸寒摸了摸她的脑袋,“想吃就吃,大不了少吃点,没必要委屈自己,嗯?”
“一串娃娃菜,一串热狗。”
“好,我去买,你在这里等等。”
她笑了声,朝他伸手,“十块。”
“你去?”
“嗯。”
傅逸寒眼底微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了张一百块给她,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想吃什么就吃,难得的。”
她淡笑,“好。”
盛琪看着手里的一百,嘴角带上一抹淡淡的笑,当初找他要一百,他就给了十块,是她住院的时候,如今却是反过来了,在她怀孕的时候。
她同样的买了一份给他,将剩下的九十一并还给他,“你也吃,但可能味道有点淡。”
她特地没有让老板加那么多作料,比一般的口味清淡很多。
傅逸寒是知道她的,她从前吃烧烤几乎是无辣不欢,可如今却是清淡的几乎什么都没有。
他心疼。
“宝贝,好吃吗?”
她如实回答,“没什么味道。”
他笑了声,故意道,“还是多加点料的好。”
盛琪转头看他,轻笑了声,“对身体不好。”
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从前他总调侃她像个小流氓一样,没吃相没睡相,没站相没坐相,一点名媛的样子都没有,现如今,她真就安静淑女的像个名门闺秀,可偏偏他就是喜欢她翻墙爬树的流氓样。
傅逸寒将签子丢进垃圾桶,天边已经绚烂得如绽开的烟火,红的黄的颜料盘混合在一起,呈现一片热情。
她靠在他身上,静静看着夕阳从江面落下,双眼渐渐闭上。
他的肩头依旧如常一样给她安全感,她也依旧喜欢亲近靠近他。
傅逸寒时不时低眸看她,却发觉她已经闭眼,男人吻了吻她的头顶,温声道,“困了?”
她摇头,“没有。”
“有心事?”
盛琪笑了声,“在想肚子里的是男孩女孩。”
“男孩。”
“为什么啊?”
“我猜的。”
“你喜欢男孩吗?”
“没差,只是觉得如果是个男孩,养起来会轻松点,能少花点精力。”
她失笑,“都会很累啊。”
“我只希望他别像我一样就好,他轻松我们也轻松。”
盛琪抿了抿唇,“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样?”
“什么样我不知道,只希望他是有思想和见识,却也能认真听你讲浪漫的琐碎的人。”
“你就是这样的人啊。”
他笑了声,“在你眼里我这样的?”
盛琪直起身亲了亲他,“一直都是。”
傅逸寒却是鲜少听到她的表白,破天荒的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男人故作掩饰地笑了笑,“那希望孩子也一样爱你对你好。”
她淡笑,打趣道,“我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肯定被他听到了。”
“如果像我,就没那么小气。”
“你不小气?”她故意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