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消失在老妇人的视野中。
回到酒庐,陆白让手下去布置一些东西后,这才去用饭,然后不正经的伺候睡了顾清欢——这次是顾清欢不正经,坐上面跟个小马达似的。
陆白待顾清欢睡熟了,披着衣衫起了床,走到弟子布置的场地处。
有两处地面,一处是平常的地面,一处是完了坑以后又添上浮土的,现在平常地面上的水肆意流淌,表面上光滑亮眼;而浮土的地面则暗沉,水都浸到下面去了。
陆白点了点头,让弟子们去歇息,而后戴上面具,摇响了手边的拨浪鼓。
咚咚咚!
拨浪鼓浑浊的音调很快响起来,声音传的不远,很快就消失在细雨中了。
接着,烟雨中黑烟一闪,一个身影出现在陆白面前。
这是一个中年汉子。
他穿了一身绸衫,脸上油光满面,肚子肥肥大大,时不时地还得用手托一下子肚子,若不然会掉下去。
他笑起来很滑稽,滑稽中又透露着狡黠。
他在原地转了几圈,不等见到陆白就拱手:“小城隍见过……”
接着,这位城隍愣住了,许久后才一脸疑惑的行礼:“见过判官大人。”
“嗯。”陆白冷冷的点下头。
作为一个判官,相比夜游神还大一级,对于下属的下属,太过热情反而会让人起疑。不过,陆白心里犯嘀咕,这鬼面具让他变成哪位判官了,为什么城隍见了立刻认出来?
不等陆白想明白这些,这油腻的城隍踏前一步,谄媚的对陆白道:“判官大人,您可有阵子没到上面了,这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陆白敏锐的抓到了这话里的意思。
这么说来,在阴间的官阶中,判官是在下面呆着的,要没要紧的事不会上来。
陆白心思百转,说话的速度可不慢,“一股邪风把我吹上来了!”
陆白的语气中满是愤怒与威严。
城隍诚惶诚恐,“这话从何说起,还请判官大人明示。”
说罢,他从袖子里悄悄拿出一叠东西,而后塞到了陆白手里,陆白斜眼一瞥,见是一些冥币,但不是平日里烧的冥币,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沉甸甸的。
这铜币上还有“阎王通宝”的字样。
陆白心里一怔,好家伙,看来不止天下,这地下也是一个大社会啊。
他知道这城隍既然认识判官还敢送钱,说明这判官不是什么好鸟,于是陆白收起来放到了袖子里。
城隍双眼又闪过一丝疑惑,陆白估计他在疑惑陆白为什么收钱这么不熟练。
“咳咳。”陆白清下喉咙,“皇宫昨夜出什么事了?”
城隍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悸,他忙低下头回道:“大人,昨儿皇宫走水起大火了,不过皇上、太后和皇后都安然无恙,就死了几个宫女太监,没出什么大岔子。”
他说罢这话时,脸抬起来,小心查看判官脸上的神色。
“是吗?”陆白语气又阴冷下来,“那为什么龙气儿衰落,暗示南朝命运之灯向暗,眼瞅着是有改变不在命运之内的,改变国运大大势发生了?”
“这事儿惊动了阎王大人,因滋事甚大,阎王大人特命我上来彻查此事。”陆白说。
“这……”
城隍惊慌起来,他狡黠的眼珠子乱转,“确,确实只是简单的走水。”
“是吗?”陆白语气森冷。
他觉得这城隍肯定知道些什么。
陆白双手倒背望着皇城的方向,“这场大火因什么而起的?”
城隍底气不足的回道:“回大人,清心殿起火不是一次两次了。去年还起了一次大火,这次起也在常理之中,这没,没什么好查的。”
“常理之中?”陆白回头看他,“好一个常理之中。”
他冷声道:“本判官许久不到上面来,想不到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
陆白说着,左手翻出一把刀,一把无刃的木刀,顺手一挥打在猝不及防的城隍身上。
“啊哟!”
城隍痛呼起来,甚至疼的在地上打滚,顷刻间疼的豆大的汗珠都从额头冒出来。
陆白看一眼手中的无刃刀,心里惊讶。
面板关于这无刃刀的介绍是打人不疼,陆白曾想,这大人不疼,是不就是打不是人的东西就很疼?这年头早有了,但一直没有得到验证,今儿算是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冷笑一声,手拿无刃刀挽出一朵刀花,“想清楚没有,想清楚了告诉我。我可不信清心殿连续不断的着火是常理,总有什么东西在纵火才会失火。”
“是,是。”
城隍蜷缩在地上,许久后才慢慢爬起来,全身汗水,虚脱了一样。
他回道:“清,清心殿因为二十多年前的一场宫变,死了许多宫女,其中有不少是被烧死的。她们怨气颇重,在死后冤魂不判,化为了厉鬼盘桓在清心殿。”
他喘息一声,手捂着刚才陆白刀打中的地方,同时心有余悸的看陆白手中的无刃刀一眼,“这些厉鬼隔三差五的就会放一把火,这,这次的火就是她们放的。”
陆白皱着眉头,缓缓道:“他们防火在情理之中,而且放的不是第一场火了,为什么这次火会引起这么大的变数?”
他双目一凝,望着城隍,“以至于把南朝命数都要改了?”
城隍急忙摆手,“这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判官大人,我真不知道。”
陆白轻笑,“你若不知道,她们放的火你直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