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一笑置之。
顾眉就在面前,她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让他拿主意吧。”顾清欢找了个托词。
白袍者点下头,“好。”
但不忘提一句,“他现在搬山境,莫说锦衣卫百户,千户也做的,切莫因此而误了前程。”
顾清欢轻“嗯”一声。
白袍者再次告辞,“你多多休息,千万别让我再夜访鹿园了。”
顾眉向顾清欢告别,“姑姑,那我走了,那个——”
顾清欢一笑,“放心吧,别听你爹胡说,没有人可以乱点鸳鸯谱。”
陆白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
有时候主意比她还多。
还过分。
譬如忠君,愚孝这些,几乎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他不会任由旁人安排他婚姻的。
顾眉放下心来,喜笑颜开的向顾清欢告别。
倒不是她看不起陆白,实在是她头次见到此人,父亲就要不经过她同意,为她安排婚事,她心里自然抗拒。
忘儿做了个鬼脸,“我才不让老陆娶她呢。”
一家三口多好啊,再添一口人多不好,虎妞他哥娶了媳妇,从此就不是一家人了。
陆白回到狮子楼时,白袍者已经离开。
他去查看丘巴,并检查了曾进过丘巴房间的所有人,他们身上都没有沾到瘟疫。
这样看来,丘巴重新染上瘟疫,十有八九与那非人非物的东西有干系。
若把那东西抓到,这瘟疫的源头就能查到,或许这场灾难就有解决之道了。
只是这东西来无影无踪,能穿墙,还跑得极快,莫说陆白追不上,就是追上了也不知道怎么抓住他。
陆白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办法——
既然抓不到这东西,就先把瘟疫源头找到,然后再顺藤摸瓜,把这非人非物的东西抓起来。
陆白见顾清欢屋里灯还亮着,敲门走进去。
“他们走了?”陆白问。
顾清欢点下头,她示意路百轻声,忘儿在她这边说睡着了。
陆白低声又问:“他们来干什么?”
“听说我病了,着急过来看看。”顾清欢问陆白,“你怎么还没睡?”
陆白于是把他去追那非人非物的东西,把他追丢了,回来发现丘巴又染上瘟疫的事情说了。
陆白道:“这东西肯定与瘟疫有关,指不定就是他散播了瘟疫。”
顾清欢觉得陆白说的有道理。
顾清欢说:“他们或许是传说中的疫鬼。”
在她读到的书里,有不少瘟疫是由鬼怪引起的,疫鬼正是其中一种。
“可疫鬼为什么在鹿园投下瘟疫呢?”陆白百思不得其解。
这绝不是什么心血来潮,而是很执着的投下瘟疫,以至于陆白把人救了,他还要再投下瘟疫,让人染上,置人于死地。
陆白现在怀疑,顾清欢染上瘟疫,或许与疫鬼有关,不是旁人传染的。
“当务之急是把传染源找到。”陆白说。
顾清欢点下头。
因为白狼帮这些天把持了鹿园,而且一直在统计死病人数的关系,手头有一些资料,顾清欢明日让人整理后交给陆白。
至于现在——
陆白站起身,“我去睡了。”
“老陆,别走。”忘儿爬起身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你在下面打地铺,咱们好久没一起睡了。”
以前贫穷时。
入夜后,他们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就早早上床歇着了,有时候睡不着,就由陆白讲故事。
陆白故事懒得讲时,常和顾清欢隔帘子聊一些家长里短。
若遇到什么难事,俩人就在夜里相互商量。
忘儿每每在这样的环境中睡着,觉得十分的安心和幸福。
只可惜,自从陆白发了迹,他们搬进大宅子,她有了自己的房间,他们就再也没有一起睡过了。
忘儿独自一人睡时,深怕有一个鬼钻出来。
熄了灯后,她总觉得屋内有东西在墙角蹲着,在“嘿嘿”笑着看她。
她越怕就越乱想,越乱想就越怕。
以至于忘儿现在都是点灯熬夜到很晚,一直到熬不住了直接睡去。
陆白怒了,“为什么不是你下来打地铺?”
忘儿一吐舌头,抱住顾清欢的胳膊,“这是我娘。”
“嘁。”
陆白站起身,还是决定回去睡,他怕他晚上睡不着。
“哦,对了。”
陆白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把一本字帖送给顾清欢,“婶娘,我又搜集到一本百花帖,送给你的。”
顾清欢接过,就这灯翻了翻。
“哇!”
忘儿在旁边说道:“这帖子真好看,上面还有花香呢。”
“那你好好练。”
陆白摆摆手,开门离开又关上了门,只留下忘儿皱眉头。
臭陆白,又给她挖坑。
翌日。
陆白送佛送上天,又帮丘巴医治一次。
这次因为病较轻,所以医治的很轻松。
余下时间,陆白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案牍之中,在案牍中寻找这些疫鬼下手的蛛丝马迹。
鹿园的瘟疫由一人倒地死亡而掀开帷幕。
这人的身份很好查,他是个苦力,平时走街串巷,扛重物为生。
他死后,紧接着死去的几个都是和他一起干活的苦力。
也有曾雇他干活的主顾。
“感染瘟疫后,一般发作时间是多长?”陆白问旁边帮他整理资料的于双。
于双沉吟一下,“大约四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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