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容祈越点点头,不再多问,她自是不会特意去打听别人府上的私事。
不一会,山中便热闹起来,周围的亭中也坐了几位小姐和夫人,山中顿时有了人世间的烟火气,不再静谧。
“你个贱人,竟然弄脏我的衣裳。”
一道尖利的女子声音突兀地响起,容祈越微微皱眉,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转头看去,却见一身白衣的女子满脸怒火,正狠狠地瞪着坐在地上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惊慌,眼中还有将落不落的泪珠在滚动。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姐姐你自己……”软软的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害怕。
可还没等她说完,便见白衣女子狠狠的推了她一下,神情带着嫌恶,“你还想诬陷我?年纪小小心肠倒是歹毒,你快把你父母叫过来,我可要好好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
白衣女子正是白玉画,这两日她的心气正不顺着呢,本来大哥想要昨日把她送出盛京城,但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变成了明日。
可不管是昨日还是明日,她都是不能再在盛京城待着的,有什么不同的。
偏偏这个小贱人一头撞了上来,还弄脏了她最喜欢的衣服,真是晦气。
小姑娘猛地一下被推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咽咽地道:“我没有,我没有……”大大的眼睛四处张望,满是惊慌委屈。
看着这一幕,容祈越嘴角的笑猛然敛下,这个白衣女子她自是认得的,前两日她们还在茶馆起过冲突,可没想到她对一个小孩子也这般恶言相向。
凌依依早已忍不住,快步走上前拉起了地上的小姑娘,转身不满的看着白玉画。
话语中满是谴责,“这位姑娘,事情的真相还未可知,你说是她把你的衣裳弄脏的,可我看着看她不像撒谎,倘若真是她做下的错事,寻她府上的大人赔你一件就是,作何要动手?”
“赔,她赔的起吗?”白玉画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容祈越缓缓起身,也走动凌依依身边,目光淡淡地看着白玉画,“这位姑娘还是要查清楚才好,莫要冤枉了无辜的人。”
“好啊,你们都是一伙的,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那小贱人故意把茶水洒在我的衣裳上,好让我出丑?”
白玉画的怒目猛然转向容祈越,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生生把容祈越撕了。
容祈越快要被她气笑了,这又关她何事?她都不认识她,莫名其妙。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过身询问小姑娘,“能不能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的家人呢?”
小姑娘脸上的泪水被一双温柔的手擦拭干净,白皙的小脸上一片红痕,她抽了一下秀气的小鼻子,瓮声瓮气地道:“姐姐,真的不是我。”
她的眸光清澈如水,带着小孩子独有的良善纯真,一看就是受过很好的教养,说她是故意的她也不太信,难道她是不小心碰倒的茶杯?
小姑娘撇了撇嘴巴,极力的忍住心中的委屈,“刚才我正在那边的石凳上等阿娘,可她突然过来抢了我的位置,我怕阿娘一会过来找不见我便没走继续留在了亭子里。”
她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刚才没有一个人帮她,现在有两个温柔的姐姐愿意帮她,相信她。
她圆乎乎的小手指着白玉画,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是她自己不小心被袖子勾到了手指,看我在一旁站着,非说是我推的她,可是我真的没有。”
她这一番话让周围人都听明白了,方才没有帮她说话的人都面色讪讪,原来是这样,看着白玉画的目光又诡异了几分。
哎,这姑娘长得挺美,可是心肠怎么如此歹毒,只是看到她身后站着的两个高达威猛的侍卫,顿时收回了目光,不管怎样,这样的人也是她们惹不起的。
“住口,不许你胡说,你这个小贱人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白玉画阴冷的目光狠狠的扫过容祈越几人,最后停在了容祈越的身上。
小姑娘有些害怕的往容祈越身后躲了躲,凌依依顿时生出了保护弱者的决心,向前走了几步挡住白玉画的目光。
“这位姑娘,张口闭口贱人贱人的,可见心中也是极污浊的,如今更是连小孩子都攀咬诬陷,这人品可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容祈越冷冷的刺了白玉画一声,她真不知道这女子发了什么疯,就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只是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
别人都欺负到了头上,她难道还要装作不知吞下这口恶气?
白玉画气的用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指着容祈越道:“你,你,你……”
咬了咬牙想到什么,转过身狠狠的甩了身后侍卫一个响亮的巴掌,“蠢货,大哥就是这样让你们保护我的,你们就这样看着别人欺负我?”
侍卫眼中闪过羞恼,但一瞬间便恢复如常,神情僵硬地道:“桃花也看过了,如今小姐该下山了。”
“废物。”
白玉画又转头用眼刀子狠狠地剜了容祈越一眼,转过身便向远处走去,两名侍卫紧跟在身后也很快离开了。
容祈越转身吩咐了蓝语一声,蓝语很快便离开了亭子。
很快亭中便只剩容祈越凌依依和那个软软的小姑娘三个人,凌依依向来是个心大的,她也没在意白玉画是什么身份,也没考虑自己挺身而出会不会被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