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惊扰了在座诸位,诸位的茶钱便算在我的账上,还请原谅了舍妹的无礼。”
容祈越淡笑不语,看着这男子从进门没说几句话便把茗品斋众人的火气压了下去,又察觉到这个娇蛮狠毒的女子像是对他十分惧怕,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只怕这男子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纯良吧。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兄妹二人一眼,淡淡的转过身,抬脚向二楼走去,走到有些呆愣的小二身前,有些好笑的道:“还请小哥带路。”
“哦,哦,小姐这边请。”小二连忙回神,挠了挠脑袋连忙引着容祈越向二楼走去。
茶馆二楼一侧的窗子被人放下,红衣男子邪魅的挑眼,“这下你放心了吧,我都说过了,我那个大哥啊,最是注重名声了,只需让人通知了他,不用我们出手,那白玉画也只有憋屈的份。”
他一脸幸灾乐祸,认真看去,眸中还带了一些畅快,
千幽离收回目光,看着毫无坐姿红衣潋滟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你,无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有事的是白玉画,这下她肯定要被送回去了,说到有事,那位容三小姐才是差点有事呢,刚才我还真担心你忍不住出手,如果你真的为容三小姐出手了,那白玉瑕可是要盯上容三小姐了。”
白无尘理了理微皱的衣摆,满不在乎的道,“如今白玉瑕定也想要算计容三小姐,主子您可要看紧了啊”。
再见白玉瑕,他已经能够做到毫不在乎,至少是脸上不露分毫。
身为白家的庶出二公子,他虽然不得父亲宠爱,但他的娘亲是个温柔娴雅的女子,当初被他那个人渣父亲强行霸占,有了身孕,随后生下了他。
但这正是一切苦难的来源,人渣父亲喜新厌旧,没多久就厌烦了娘亲,把他们抛之脑后。
嫡母看他们失宠,便把年仅三岁的他和母亲赶到了荒凉破败的院子,每日只给一顿吃的,日复一日的磋磨。
当时他还小,没有反抗的能力,眼睁睁的看着娘亲为了他的一口吃的对嫡母卑躬屈膝,百般讨好,而得来的却是那些残羹冷炙……
后来,他长大了,能反抗了,能把娘亲带出那囚禁了她半生的荒凉院子,让她过很好很好的日子,只是娘亲却没了……
千幽离定定地看着他,眸中仍是如往日一般的淡然,但却让白无尘看出了关心担忧。
“主子,你做什么这般看着我,难道你也移情别恋了?难道你对我生出了歹心?”
白无尘猛地拢紧自己的衣襟,目光闪烁地看着千幽离,“主子,你可要知道我是绝对不会从了你的,毕竟我可是成了亲的了,有了妻子又怎能再对别人……”
生了情意呢?
“住嘴。”
千幽离打断他的话,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瞥了一眼白无尘的腰间,却见白无尘在他看去的那一瞬忙抱住腰间的那把长剑。
“主子,您可不要对我的妻子……”
生出情意来啊。
“滚。”
千幽离不想再与他说话,转过身看向那扇紧闭的窗子,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眼神暗了暗。
白玉画,白家,胆子如今这般大了吗?
“主子,属下问您一句真心的话,刚才那白玉画的鞭子冲容三小姐身上挥去的时候,倘若她身边的不是个会武功的侍女,您又当如何?会不会真的出手呢?”
白无尘思索了半晌,仍旧是想要问个明白,他知道自己主子对容三小姐有些特别,但不确定他的这份特别到了何种程度。
久久听不到回答,白无尘以为主子不愿理他的时候,听到了一句,“我不会让她受到一丝损伤。”
出了茗品斋,带着墨色面具的男子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我说过叫你不要给我惹事,你都忘了吗?”
白衣女子看着街上来往的人向他们投来的异样目光,心中对眼前男子的恼怒又多了一份,大哥总是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但她却不敢说出忤逆大哥的话,小心翼翼的抿了抿唇角,小脸有些发白,“大,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什么都敢呢,白玉画,你能耐了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带着墨色面具的男子正是眼前女子的嫡亲大哥白玉暇,此刻他的眼眸如刀,直直刺入白衣女子的心中。
“今天早上的事你都忘了?我与你说过几次了,来了盛京城莫要惹是生非,你偏要去招惹那些皇族世家勋贵的人,皇宫中的那个残废公主被你折腾的还不够吗,你还要来招惹明德将军府的人,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还有她的大伯父……你真是气死我了。”
白玉瑕面具下的脸满是怒火,恨不得把这个总是扯他后腿的妹妹活剥了,若不是因为这个妹妹与他一母同胞,他早就把她扔狼窝里喂狼了。
白玉画满脸不甘,但却只敢小声辩解,“大哥是不是太看重容祈越那个贱人了,孟轻仪和我说了,明德将军府早已失了兵权,就是一只失了利爪的纸老虎,哪能对大哥造成威胁,况且容三的父亲虽为文臣之首,但却并不被周皇所喜,想必迟早会……”
被周皇降罪的。
“你住嘴,你自以为你很聪明是吗?蠢货,明日你就回云上城,不,今日晚上就回去,若再留你在这,岂非是坏了我的大事?”
说罢一甩衣袖便离开了,只留站在原地的白玉画双手紧握满脸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