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你多体谅,我们家老人年纪大了,这性子有点执拗是难免的,咱们就看在永新的面子上,让让她可行?”
江红梅十分为难,沈玉兰这样的护工在医院的确是十分难找,现在家家户户的都有自己的工作,家里有人生病多的是请护工的人,更何况沈玉兰懂按摩,又舍得用力气,这种护工确实是不好找了。
“嫂子,你也别怨我挑理,这实在是不吐不快。”
沈玉兰想着自己反正也不干了,这事儿干脆就说个清楚,她看了眼房里休息的江老太,忍不住说道:“我就没见过像你家老太太这么能折腾人的。”
沈玉兰说的不是假货,打从她来了这边,那老太太的眼睛就跟俩探照灯似得,时时刻刻盯人就算了,关键是她不让人歇着啊。
江红梅在的时候,江老太顾不上麻烦人,因为沈玉兰会做自己要干的活儿,洗脸洗澡擦身按摩,足够她忙活几个小时,等过了中午江红梅一走,她这苦日子就来了。
江老太睡饱了午觉,整天就在床上躺着,支持沈玉兰干这干那,生怕她休息一会儿,沈玉兰每次都念着她是老人,糊弄不过也就做了,没想到江老太后来更升级了。
有次沈玉兰洗完内衣,累得腰疼,就坐在小板凳上休息了会儿,没多会儿就听见江老太喊她。
“玉兰啊,你过来一趟。”
沈玉兰以为她是想上厕所,赶忙过去:“我扶着您去厕所啊还是给您那个盆将就下。”
“不用不用。”江老太掀了下眼皮,指着地下说道:“你帮我把那凳子拿到外面走廊去。”
沈玉兰愣了:“拿这个干啥?”
江老太不耐:“让你拿你就拿,哪儿那么多话。”
还以为江老太是有什么问题不好意思说,沈玉兰也没多想,把那椅子搬到了走廊里,屁股刚挨着凳子就听见老太太又喊:“玉兰啊,你来一趟。”
“你去把那个凳子拿回来。”
“啥?”
沈玉兰被弄得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想干啥呀?
问也不说,江老太半掀着眼皮不搭理人,沈玉兰没办法,只能又把椅子搬回来,还没问个清楚呢,医生来查房了,又是一阵折腾,喂药按摩,沈玉兰忙了好一会儿,后来就把这事情忘了。
没想到第二天江红梅走了之后,江老太故技重施,又让沈玉兰把凳子拿出去,这么来回几次,沈玉兰终于发现,江老太支使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在她累了想休息会儿的时候。
为了避免冤枉人,沈玉兰还特意做了下测试,果然,只要她手里没活儿想歇会儿,江老太就会开始找各种理由折腾人,有时候搬椅子,有时候洗毛巾,就没有她想不出来的活儿。
除此之外很有一堆没法说的事情,沈玉兰是一吐为快,可把江红梅尴尬的够呛,有了护工之后她在这边费的力气和心思都少了,就觉得沈玉兰这护工请的值,没想到江老太在背后这么磋磨人家。
“玉兰,真是对不起,这样吧,试工的工资我们多给点儿,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江红梅送走了沈玉兰,回来就看到蒋翠莲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发呆,她无奈的叹口气,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嫂子啊,这事儿怪我,都没仔细注意,这样吧,我让永新再去找个护工,经过这事儿我也算是想明白了,啥事儿得找啥人,人家专业的就是比咱们干得好,对吧。”
蒋翠莲点点头:“行,你说的我也赞同,你哥也说了,老太太不知道得住多久,咱们得把人伺候好。”
江红梅拍拍她的手没再说话,妯娌俩始终还是有点默契,这沈玉兰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有不少都是江老太拿来磋磨蒋翠莲的手法,比如那个搬凳子,蒋翠莲当时刚出月子,江老太就是拿这招让对付她,所以直到现在蒋翠莲的腰都不太好,不能长期弯腰。
找护工还把自家人弄得不开心,江红梅记着这茬,一边托了蒋永新去找新的护工,一边去自己的老娘说理,这人老了是老了,怎么能真的把自己当小孩呢。
要是她再这么搞下去,那别说是找一个护工,找十个护工也白搭,人家肯定干不下去。
“娘,你说你到底是为啥啊,人家玉兰活儿干的多好,是给你伺候的吃不好还是穿不好了,冤枉人家折腾人家,要是走的时候没问问,我都不知道这事儿。”
江老太理亏,歪着身子躺在病床上,紧紧绷着嘴角说道:“咋的了,那以前大户人家请丫鬟,不都是这么使得吗?我让她干点活儿这么多毛病,走了正好!”
江红梅无语道:“您当这是什么时候,还丫鬟太太,您忘了当初的时候了,这要让人听见,非得大牌子给你批斗一场!”
江老太根本不信:“都没说啥,有你啥事儿,我还没说你呢,找个伺候的咋花那么多钱,永新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啊,都填到这窟窿里。”
“那钱花都花了,您瞧您干的事儿,人家走了知道吗?说伺候不起你!”
江老太冷哼一声:“走了正好,省的花钱。”
江红梅气呼呼的坐在床边,说道:“你可是开心了,可也不想想,以后谁给你按摩,谁帮着松筋骨,提前跟你说好,我可没那手艺。”
“叫你嫂子来呗,她在家闲着也没事儿。”
江红梅嗤道:“家里孩子们都有工作,我嫂子要是住在医院,那鸿富让谁管?您管呐?”
“鸿富这”江老太说不上来了,她心疼这个重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