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翠莲白天刚去地里摘了些小白菜,打算收拾下去集市上卖掉,今年江平安也参加了工作,她便把地都租了出去,只剩下半亩小菜园子,平时种点青菜瓜果,吃不了的就去集市上卖掉。
这天晚上她搓着麻绳,怎么都觉得心里不得劲,等到晚上江平安在外头拍门,进来后就急冲冲的要水喝。
连着冲了好几碗凉白开,江平安擦了把嘴,坐在竹椅上直喘粗气。
“你这孩子,黑灯瞎火的咋跑回来了,外头山路多危险。”
江建业这阵子没活儿干,正坐在院子里抽烟,这阵子不知道咋了,村里盖房子的人越来越少,他已经在家闲了大半个月,眼瞅着坐吃山空,正愁的不行,抬头就看到江平安半死不活的躺在椅子上。
“你这一天天还能不能干点正事儿了,整天的往家跑,一天天的不干点正事。”
江平安捂住耳朵朝向另一边,最近厂里的那个保安队长跟和他有仇一样,一天天净挑他毛病,前两天还撺掇他请客,江平安才参加工作几天,手里的钱吃了没两顿就被花了干净。
厂里的食堂清汤寡水,整天白菜炖豆腐,江平安吃的肠子都素了,想借钱的时候那些狐朋狗友个个推脱,气的他连夜跑回了家。
“娘,家里还有肉不,我饿了。”
“上次你姐带回来的还没吃完呢,娘这就去给你做。”蒋翠莲心疼儿子,眼瞅着工作以后一天比一天瘦,她忙不迭的去厨房给江平安做饭,炝锅煮了面条加点香油,再卧上俩荷包蛋,之前江迎娣来家买的牛肉和香肠,摆摆切了一盘子。
江平安顾不得别的,低头一阵猛吃,蒋翠莲看着心疼,拉着江建业到院子里嘀咕:“平安这工作也太累了,你看就不能给找个好点的工作,整天风吹日晒还吃不好,他哪儿受得了。”
江建业吐了个烟圈,为了江平安的工作,他陪着老脸,好话坏话都说遍了,奈何江平安就是不顶事,咋看都是个靠不住的样儿。
“谁工作不得吃点苦,金娣迎娣咋就没闹这幺蛾子,就你事儿多。”
江建业嗓门大,声音喊得满院子都能听见,蒋翠莲拉了下他的袖子:“孩子都多大了,你喊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看了眼屋里还在吃饭的江平安,蒋翠莲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为难:“平安怎么能和那俩丫头比呢,他从小没吃过苦,经不住事。”
“那就是三丫头他比得上吗,都是外头上学供出来的,你瞅瞅他那样。”
“平夏那孩子从小就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早习惯了,谁能欺负的着她?”
江建业手里的烟抽的飞快,说着说着又点了一根,蒋翠莲把烟夺过来,皱着眉头说道:“你少抽点,忘了去年老刘咋没的了,肺癌!”
“哎呀,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不抽烟那叫男人吗!”
江建业不以为然,又抽了根烟点上,没多会儿江平安从后头凑了过来,说道::“爹也给我一根儿呗。”
江建业习惯了云烟,江平安抽了一口,味道又苦又辣,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爹你抽的这啥玩意儿,呛死了。”
“你蹭火的还毛病多了,屁大点孩子知道什么叫好烟吗。”
江平安笑嘻嘻的坐在一边:“上次我三姐带那个不就挺好,中华的,我抽着还行。”
“啥!”蒋翠莲听到急匆匆的跑到屋里,果然上次江平夏带回来的两条烟,已经被拆的只剩了几盒。
蒋翠莲气的拍打江平安,喊道:“你这孩子,我这是打算过年的时候给人送礼走动用的,哎呀,全让你给糟蹋了。”
江平安猴子一样跳开,三两步跑到院子里说道:“娘你费啥劲儿,那几个村炮能懂啥,你送了好东西他们也不会享受。”
江建业眯着眼,借着屋里的灯光仔细看清了上面的包装:“孩他娘,平夏那次回来带的东西都在不。”
蒋翠莲撵不上江平安,鞋都差点掉了,她拽了下鞋跟快步走过去,说道:“肉啊鸡啊都吃的差不多了,我又送了点出去,家里还有两瓶酒。”
“你把她带回来的东西都跟我细说说。”
简单清点之后,江建业倒吸一口气,这些东西零散算起来都有几百块了,江平夏才工作不久,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江平安又躺回了椅子上,懒洋洋的说:“就这点东西,再看也看不出花儿来。”
“整天就知道耍嘴皮子,还有没有点正事儿了。”
江平安挠挠脑袋,这话从小听到大,他早就免疫了,不痛不痒的顶了几句便回了屋里睡觉。
江建业连着抽了好几根烟,暗暗下了决心。
江平夏临走的时候给江金娣点了餐放到屋里,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人早已经走了,江金娣还给她留了张字条,说工作不能耽误,需要时间再想想。
江平夏也觉得这事儿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情,也只能随她去,心里想着还是过两天再谈谈。
这几天江平夏都跟着住在平安酒店,这样找人也方便。
其实当天下午江平夏刚出门,江金娣就已经打算离开,她是平安酒店的服务员,知道套房这边住一晚有多贵,江平夏已经帮了很多忙,再让她朋友花钱实在是太不合适。
江金娣看着眼睛没那么肿,便收拾了下回了客房服务部。
她白天的时候没来得及请假,直接找了同事替班,夜班熬人,小姑娘怕有黑眼圈,都不乐意上,听说江金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