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舒心喜。
但面上还是要装出不解的样子:“怎么会,难道你们家里居然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吗?”不应该啊,那么多的家僮呢。
裴瑜知道陆怀舒没有说出口的未竟之语是什么,因此才有些幽怨:“家僮到了北朝,本来是该找人将他重新画下来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居然发现没有人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勉强画了一幅,没过多久就被烧了。”
“哦。”陆怀舒拖长了声音,看上去似乎是很失望,但没人知道,她其实反倒是觉得很庆幸。
没有人记得一个才过世没多久的人的样貌,这间接证明她猜对了。
“裴瑜,如果我说,你其实不仅仅只有现在这一个身份呢?”陆怀舒盯着裴瑜看的不扎眼:“你会怎么样?”
裴瑜一怔,然后反应过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陆怀舒:“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就是因为这个?”
这下子陆怀舒也愣了一下。
裴瑜正一瞬不瞬的盯着陆怀舒看,此刻看陆怀舒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是了。”
然后开始好奇:“为什么会这么问?你知道了什么?”
陆怀舒捏捏眉心:“并不是我知道了什么你不知道的,而是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裴瑜倒了一杯水喝完了,抬头急着问陆怀舒:“你为什么突然间做这种我不是我的梦?”
陆怀舒盯着裴瑜看,一直盯到他自己都生出疑心来:“我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我了解你吧。”问完了才想起来她话中的意思:“我猜对了,你在梦境里真的将我当成了别人?”
这下子裴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是我将你当成了别人,而是你真的可能就是别人。”陆怀舒觉得自己说了可能有些不太清楚,于是斟酌了话语之后才缓慢的说道:“准确的说你长得和他还是不一样的,他的眉尾有一枚小痣,但是你没有。”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了?”裴瑜问完了之后,手指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眉尾,挑眉问陆怀舒:“也就是说,别的地方都是一样的?你梦见的我是谁?”
陆怀舒扶额:“我的意思是说我梦里的人长得和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没有说那就是你。”
“有什么区别吗?同我长相一样,岂不是说在你的梦境中,那个人就是下意识的被带入了我的脸?”裴瑜不依不饶。
“那如果是那个人本身就长成那个样子呢?”陆怀舒放下手来反问。
“那人是谁?”至后反应过来:“你之前问我说有没有说过别人和我长得很像,就是因为你的那个梦?”
问完了发现那里不对,裴瑜的声音再度拔高:“你还问到了裴氏的那位宗子,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和你曾经的那位心上人是一个人吧?!”
陆怀舒急的直接去堵裴瑜的嘴:“你干什么!这是在闹市!”
他声音这么大,是生怕别人会听不见吗!
裴瑜不耐烦的将陆怀舒的手抓下来,声音倒是顺从的小了些:“这么长时间早该过了闹市了。”然后接着问:“你不会是真的这么想的吧?”
“这是我怎么想的问题吗?”陆怀舒烦躁:“若不是因为我昨天梦见了,你难道以为我会将你们混为一谈不成?”
陆怀舒满脸的郁闷,裴瑜放下心来。
他真正担心的是陆怀舒会将他和裴氏的宗子混为一谈,甚而将当成那个人的替身。
等到陆怀舒有些不耐烦的说不会将他们混为一谈,裴瑜就放心了。也开始怀疑陆怀舒话里的意思。
“你为什么说,我有可能是他?”
心里的担忧解决掉了,裴瑜将陆怀舒的话听进去,知道陆怀舒是觉得他们“有可能”是一个人。
“因为我的梦境里,你和他长得是一个样子。”
“就因为这个?”裴瑜惊讶。
“就因为这个。”陆怀舒瞥他一眼:“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然了,只是因为在你的梦里我和他长得一样,你就觉得我是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何况你其实都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陆怀舒冷笑:“我要是知道,难道还会因为梦境而生此怀疑?”
陆怀舒说的有道理,裴瑜无法反驳,于是讪讪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总不会连自己长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吧。”陆怀舒叹气:“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会觉得那个人应该就是他。”
“你昨天怎么会突然梦见他?”陆怀舒解释了为什么,裴瑜的声音低沉,开始介意另外的一个问题。
“你昨天说的那些话,裴氏那位宗子也说过几乎一样的。区别是你们分歧产生的原因不一样。”
“什么原因?”裴瑜想一想就知道自己昨天说了什么才叫陆怀舒记在心里甚至到了梦境里都没有忘记。
“他的分歧在于,因为我不肯叫他留在身边,因为我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嫁人。”
“但他不在意对吗。”裴瑜很是笃定的说道:“因为他不在意,并且觉得哪怕是你一辈子也不成婚,他照样会陪在你的身边。若是裴氏因此而生出什么意见来,他宁愿放弃裴氏宗子的地位,来叫你不要担心。”
“你怎么知道?”这下换成陆怀舒诧异了。
“因为你说那个人的长相很是像我,那么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