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郡公看着陆怀舒的背影几乎是目瞪口呆。
“她,她这是怎么了?”平昌郡公指着陆怀舒,转头问裴瑜:“她今天出去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裴瑜怎么知道,裴瑜上回见她还是昨天晚上。不用一兵一卒的占领望蔡,陆怀舒的心情只会更好不会更差,即便是有些怅然,也只是有些而已。
但现在陆怀舒显然已经不是昨天晚上甚至是今天中午时的样子了。
裴瑜烦躁:“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平昌郡公瞠目结舌:“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裴瑜犀利的目光逼得闭了嘴。
裴瑜冷声:“我说过了,我们根本没有关系。”
平昌郡公不信:“那她怎么叫我去问你?难道不是因为她告诉你了?”
裴瑜君子气度不打人,现在都快被平昌郡公逼得想直接动用暴力之间将他的嘴堵上算了:“我说过了,我和她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你想的那种关系。她之所以叫你问我,是因为你到现在还没有想到望蔡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她对你自己想起来已经放弃了。”
“意思就是嫌弃你笨,并且不想和你多费唇舌,所以才叫你来问我。”
裴瑜说到最后自己也气,和平昌郡公解释他早就认定了的事情非常麻烦。因为他“想通”了之后会自动的将所有从前不曾注意过的事情都拉出来给他自己的理解佐证。
这样的人想要将他原本的理解打破,嘴皮子磨破都不一定说得通。
陆怀舒不想叫他误会,但是又不想自己费劲。所以才直接让他来问自己。
陆怀舒过来之后说他和平昌郡公是不是闹别扭了,为的就是这个。
陆怀舒还好意思问。
裴瑜也很没好气。
但他说话时候毒舌是正常的,陆怀舒对比起来除了在他面前犀利一些之外,在别人面前一直都是很有风度的,所以突然间带刺儿一回,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当然,根据裴瑜自己的观察,陆怀舒和别人说话更有风度的主要原因是看不上……
她就是看不上!
因为平昌郡公军中的将领基本上庶族出身。
而陆怀舒则是顶级的望族精心教养出的娘子,陆怀舒不至于不认可他们的付出或是实力,但就是觉得和他们之间没有能说的话。
说什么?看看之前陆怀舒拉着他私底下做的事情哪些是能跟别人说的?
陆怀舒拉着他藏书,后来有人问起轻描淡写的就说了,但即便是说了人家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重要在哪里。
再譬如今日之事。
平昌郡公知晓陆怀舒面对望蔡的时候态度不一样。但是他居然到现在了还是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连裴瑜想要和他解释,平昌郡公都觉得是不是之前的时候陆怀舒已经告诉过裴瑜了。
而不是因为裴瑜本身就知道。
昨天晚上陆怀舒从城墙上被人用篮筐吊下来,别说别人了,就是裴瑜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太伤眼了。
格格不入。
她一身素白的样子只需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她和战场半点不搭,她出身望族,也该让人一辈子藏在高楼之上不染人间烟火。
虽然她一张口这份气氛就没了。
如果是这样的人,那么就连裴瑜都觉得,她和别人不太相处的来是正常的。
而且裴瑜觉得其实陆怀舒看不上归看不上,却从来都待之以礼。
看不上的人多了,何况他们本来就和陆怀舒说不到一起去。就算同样系出名门,陆怀舒该看不上的照样还是看不上。
寻常极了。
人心隔肚皮,不掏出来谁也不知道谁的,陆怀舒起码面上挑不出错儿来,那她心里怎么想的谁管呢。
反正叫裴瑜来说,平昌郡公军中的将士们大抵看不出来。
裴瑜更好奇的是陆怀舒看不上的人太多了。
而且她的看不上分人。
军中的将士她看不上,但她清楚出身占了很大的成分,人家就是想和望族的郎君比也没有比的,故此即便是私底下处不到一起出也从来不会在脸上露出鄙夷来,甚而她还会迁就几分。
但越是望族,越是因为性子上的合不来亦或是她嫌弃人家人品有差,她反倒是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不巧,陆怀舒第一次面圣的时候嘲讽蔡国公,话说了不少最后却一口茶都没喝的事情裴瑜注意到了。
蔡国公是旧主,就算是现在投靠了新主也不应当对旧主大肆嘲讽。影响不好,也会留下薄情寡义的名声。
但陆怀舒像是没有顾忌一样。
那杯茶也是一样的。
在军中的处境更差,连那样的茶也喝不到。但裴瑜看着陆怀舒喝粗茶照样喝的很痛快。
显然她是因为当时的处境才嫌弃的。
此做法有些类似孔圣人。
逃难的时候什么都能吃,脏了也不大介意。但被人奉为座上宾的时候就开始要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了。
她上次说起皇帝的时候一点该有的敬畏都没有,真敬畏了也是对人不是对皇帝。
所以她直言太子以后很有可能坐不稳皇位。
这种心态其实不少有,但裴瑜更加在意的是陆怀舒比之寻常人要更明显。陆氏这些年没落的厉害,陆怀舒到底是在哪里养成的这幅样子的?
这才是裴瑜关心的事情。
他和陆怀舒的情况有些类似,但裴瑜可不想陆怀舒那样大胆。
“她祖父当年就是望蔡县公。”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