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裴瑜的想法,但裴瑜想,若是那位宗子和他当真是同一个人,那么他一定也是一样的想法。
“你的家人,没有说过你什么吗?”陆怀舒低着头,没有看裴瑜。
“没有。”裴瑜想了想,笑着摇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反正我留在你身边差不多整整一年了,家里人从来没有过问过。”
他家里的人是真的从来都没有问起过裴瑜到底是怎么想的,仿佛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来,家里的人都会给予支持一样。
“若是你想好了,我会回去问一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裴瑜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放心,我会说服他们的。”
“谁担心你了不成?”陆怀舒没好气。
“我知道你没有。”裴瑜说道,语气里隐隐含着淡淡的宠溺:“但是我总不能到时候叫你去承担,我反而躲在你身后,那不是一个郎君该做的。”
裴瑜是真的觉得,会那样做的简直不是人。
“哪有叫你为了我而担心的?”那是他的家人,自然应该由他来解决,而不是应该交给陆怀舒,他去做甩手的掌柜。
那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会觉得他配不上陆怀舒的。
“我想,你的梦境里,那个人应该也会是一样的决定,如此这般,才能叫你爱上他,与他生死与共。”裴瑜很是温柔的说道。
陆怀舒半晌没有说话。
那一瞬间陆怀舒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陆怀舒微微偏了下头,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裴瑜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想?”裴瑜出乎意料的笑了:“我应该觉得,不对你好、先想一想留在你身边会失去什么得到什么才好吗?”
那样的人不是没有,或者应该说其实世上那样的人才更多一些,但是那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在陆怀舒的身边占有一席之地。
就像是景帝一样,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时光,但是裴瑜觉得他也一定是真心的喜欢过陆怀舒,可是景帝在陆怀舒面前不能排除掉很多的身外事,他在意自己的江山要大过陆怀舒,所以他注定得不到陆怀舒。
陆怀舒,不会做他的太子妃,他的皇后。
而那个愿意放弃宗子地位的人,甘心湮敛自己的光芒,宁愿放弃大好前程也要留在陆怀舒身边的,最终才可以陪着他一起死在遥远的孤城中。
如果不是因为那是陆怀舒真正心爱的人,陆怀舒也不会允许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放弃原本的荣光,也要留在她身边,这样做,值得吗?”陆怀舒低低的问道。
“要看做出决定的人是谁,还有为了谁。”裴瑜轻轻叹息:“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我,若是你,值得的。”
陆怀舒定定的看着裴瑜,倏忽一笑,干净洒脱:“我知道了。”
裴瑜不知道她不知道了什么,但莫名觉得应该是好事,于是也笑了笑,掀开帘子从车窗外看了一眼,转过身来:“好了,差不多到了。”
陆怀舒眨眨眼,没等车夫放下脚踏,而是自己从车上跳下来,笑意吟吟看着远处的营地,话却是对身边的人说的:“你路上听见什么了吗?”
车夫是她的亲信,此时低着头没有看陆怀舒,像是陆怀舒不是在和他说话一样:“将军说什么?”
陆怀舒这下真心的笑了:“是呢,路上只是说了晌午要吃东市的羊肉和胡饼,没别的什么。”
车夫觉得陆怀舒简直是故意的。
不想叫他乱说话不好直接说就算了,居然还顺势给他留任务。
营地距离东市很远的不知道吗!居然还要吃胡麻饼和羊肉……
“是,娘子。”车夫一脸的生无可恋。
跟在陆怀舒身后下车的裴瑜简直忍不住的想笑:“你何必欺负他。”
陆怀舒皱眉:“我何时欺负他了,难道不是你说天冷了正是吃羊肉的时候吗?”
这下子无言以对的从车夫变成了车夫加裴瑜。
“好好好,不是你贪吃,而是我,好了吧?”裴瑜失笑。
“本来就是你。”陆怀舒嘀咕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进了冬季也热火朝天的营地。
裴瑜笑着摇了摇头:“记得给她买,带回来的时候要个暖炉,别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车夫觉得这两个人是在联合起来欺负人:叫他去东市去就算了,还提出这么多的要求。
车夫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另一边玩乐了两天的敬帝知道了卢胜父子逃出城去而且已经举起了反叛大旗的消息大怒。
大肆点兵的同时还要自己亲自去。
作为守卫皇帝与京师的十二卫除了一部分留下来护卫京师之外,几乎全部随行。
其中精英的左右翊卫和左右骁卫全数随行。
原本的那位右骁卫统领骠骑将军早就调任了,如今的右骁卫统领恰巧正是平昌郡公。
出征之前陆怀舒才知道了居然是平昌郡公,大惊:“你怎么会调任到这里来了?”
平昌郡公哈哈大笑:“你做左骁卫骠骑将军,难道老子就不可以了?”
陆怀舒眨眨眼:“没有说你不可以的意思,但是你一个年少有为的郡公,不去前线做副将或是先锋,来和我们挤着做什么?”
“谁要去做先锋。”平昌郡公的脸顿时就阴下来了:“先锋有什么好当的,老子都怕自己还没当得上先锋,先就没了小命儿。”
“倒是你,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禁卫军统领,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