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叫陆怀舒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然后忍不住的笑。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裴瑜笑着将陆怀舒的头推远了些:“对于宁国公家而言,其实也差不多。”
陆怀舒笑的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而对于陆怀舒来说,一个和皇帝是姻亲,并且在朝中具有不低地位的勋贵,还有着逐鹿天下的野心,这样的人一定是一个很合适的选择。
陆怀舒没有什么要逐鹿天下的野心,也没有想过要架空了皇帝,叫自己成为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裴瑜同样也没有。
但是自小的教养却偏偏又叫陆怀舒对帝王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换一个皇帝来效忠于陆怀舒而言更不是什么大事。
因此之下,当敬帝明显已经不能做一个好皇帝了,陆怀舒早早的就开始试探在朝中是否有别的人可以顶替敬帝的位置。
当宁国公家的大公子开始试探着想要寻求她的帮助与支持的时候,陆怀舒欣然以往。
但宁国公其实自己是没有怎么上过战场的。
并且和武帝从前的处境有些相似。
宁国公改朝换代之后大约会有很多人不服气为什么他能做的了皇帝,所以早在那之前就要有属于自己的军中势力,陆怀舒也是被挑中的其中之一。
这是一个双向的选择。
而时机很快就到来了。
陆怀舒再一次伴驾前往兴庆宫,而这一次,一直以来十分之嚣张的敬帝终于步了从前那些因奔马而扑倒在地的人的后尘。
他从马上摔下来了。
并且因为之后马匹在快速奔跑之中难以停下的缘故,倒霉的敬帝被自己皇后的马蹄子踩了一脚。
敬帝当场吐了血,昏迷不醒。
等敬帝被匆匆送回长安城之后,太医检查之后虽然醒了过来,却已经是偏枯之症,无法言语了。
敬帝身边的几位近臣担心自己的性命,当机立断的将宁国公从宫外请了来,暂时瞒住了敬帝的身体状态。
陆怀舒垂着头守在殿外,在宁国公到了之后低声说了两句:“陛下病重,已经是不能开口说话了。”
宁国公感激的眼神从陆怀舒身上扫过,却什么都没有说。
敬帝登基的这两年曾经无数次的试探他,虽然陆怀舒与他们家交好,但谁知道会不会被敬帝派出来做试探呢?
殿内很快爆发了争吵。
宁国公起先不愿意听从敬帝那些近臣的话,虽然敬帝就在殿内,甚至看起来也已经确确实实的不能说话、大限将至了。
但是谁知道这是不是敬帝的又一次试探?
直到有个人看宁国公一直下不了决心,一拍大腿说道:“你要是不干,我自己可就上了!”
宁国公犹犹豫豫的,但还是答应下来了。
一票人当着尚且还有意识的敬帝的面儿拟好了新帝继位、宁国公作为国公辅政的诏书,也不管之前始终不愿意叫宁国公独揽大权的敬帝听见了会不会吐血,鱼贯着出去了。
等一出了殿门,宁国公便对着陆怀舒行了一礼:“多谢陆将军之前的提醒。”
陆怀舒垂首还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当不得丞相如此大礼,末将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
她之前算是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宁国公这一列。
其实可以算是投机的佞臣,但是宁国公没有忘记刚刚陆怀舒才仿佛是不经意一样的一句提醒。
她自称自己是“末将”。
陆怀舒是在提醒他,她和刚刚出来的那些人不一样。
那些人虽然同样希望他可以在新朝身居高位,但不过是想要将他当成傀儡,更重要的是,那些人是奸艽之辈,是易牙开方竖刁之流。
但是陆怀舒却是不一样的。
在陆怀舒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宁国公越发觉得她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这人心怀大志,渴盼在疆场上大杀四方,却没有多想留在京都之中。
“将军有大才。”宁国公笑着说了一句。
陆怀舒笑了笑。
半年之后宁国公取代新帝建立了新的王朝,在四处叛乱大起的时候,果然便将陆怀舒调任派了出去。
“得偿所愿了。”裴瑜骑在马上跟在陆怀舒身边,笑着和她说道。
“一直呆在京中有什么意思。”陆怀舒笑了一声,愉悦满满:“做一个哪里都不能去的左骁卫,看似是天子近臣,可是说到底什么都干不了。”
左右骁卫和左右翊卫最适合的就是那些勋贵之家的子弟,那是他们的安乐窝。
而对于陆怀舒这个根基不牢的人来说,她在其中格格不入的很。
“不过你现在倒是我身边名正言顺的司马了啊。”陆怀舒偏着头看着自己身边笑意盈盈的裴瑜,啧了一声:“你们家里人居然也同意了。”
裴瑜笑的温和极了:“有什么不肯同意的。”
在宁国公还是国公的半年里裴氏的人其实来过一次长安,来的人还是裴瑜的父亲母亲。
他们联袂亲自来了。
裴瑜去接了他们。
但来的时候却没有叫陆怀舒知晓。
他们住在了平昌郡公府上。
然后裴瑜过去见了他们。
裴瑜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忘记那时候他们说的话。
对于裴瑜一直没有回去,甚至住到了一个小娘子院子里的事情裴瑜的父亲裴丞是知道的。
如果只是一时兴起,裴丞不太想管自己的儿子都干了什么。
自己的儿子一向都很可靠,行事也有分寸,所以裴丞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