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舒和裴瑜顺利就此达成共识,并约定好了等他们将这些古籍的书目都做好统计之后对半分,剩下的事情基本上就全都是裴瑜的了。
联络本地的小世家是裴瑜的工作,陆怀舒只需要勒令在场的现今属于她麾下的士兵不要乱说话就好。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陆怀舒正式班师回朝大约也是一两年之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早该风头过去了才是。
而和同僚解释就是裴瑜更为擅长了。
两个人顺利达成协作,当然,要是想说是狼狈为奸也是可以的。
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们顺利将整理好了之后将近十万本的书籍成功吞下了。
但裴瑜仍旧会对陆怀舒很不满。
原因无他,就是那天晚上的时候陆怀舒不仅没有叫他,威胁且嘲讽了他之后还没有给他吃晚饭……
她自己倒是捧着一只兔子腿吃的很香。
裴瑜被荼毒了且被饿了之后很小心眼儿的决定记仇。
陆怀舒大笑之后置之不理。
裴瑜扼腕叹息,然后暗戳戳的小小报复一次。
比如说让人去火头营那里拿了陆怀舒的晚饭之后倒了,生生让陆怀舒也饿了一回。
陆怀舒郁卒。
应该说,他们这一路打的还算顺利。起码一直打到了江州没遇到太大的抵抗。
但等过了豫章,反倒是在一个原本不怎么在意的小城望蔡遇到了抵抗。
拒不投降、坚守不出。偏偏望蔡的从县令到县丞县尉都是一心,守卫也很能打。
平昌郡公十倍围之,三度攻城,但久攻不下。
平昌郡公头发都快被自己薅秃了。
裴瑜是谋士,但论行军打仗,他还比不上平昌郡公,毕竟在平昌郡公帐下,裴瑜管的是辎重,主要负责粮草的调度。
攻城是弱项。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陆怀舒。
大帐中一片沉寂,陆怀舒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擦拭着手中的一杆长枪。
软布仔仔细细的将抢擦得光亮。
这一过程中陆怀舒始终没有抬头。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即便是原本在看不起陆怀舒的人也要承认,若是论起带兵来,就是把他们都捆在一起,恐怕也比不上那个看起来单薄的小娘子。
陆怀舒仔仔细细的用软布将枪尖擦得光亮,才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平昌郡公愣了一下,见陆怀舒说完了之后居然没有解释的意思,摸了摸头烦躁:“这是孙子兵法里的,某家知晓,可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知道气氛严肃,裴瑜生生没忍住,噗嗤乐了一声急忙用咳嗽掩饰住。然后顶着众人的威压说道:“十倍兵力则围之,相反,兵力相差巨大,最好的办法是尽量不开战。望蔡县,而今不就是那个不肯出战的吗。”
坚壁清野,拒不开战。望蔡县令和县丞县尉三人做的极好。
可是他们有什么必要呢?
“不能强攻?”一位将军顺势在陆怀舒身边坐下,着急:“你要是领兵强攻,一定能打……”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陆怀舒寒冰一样的目光消声了。
陆怀舒深吸一口气,冷笑:“强攻?做什么要强攻?”
强攻望蔡?她脑子不是有坑!
攻下来对她有什么好的,怕是指不定会有人夜半托梦来嫌弃抱怨不高兴。
陆怀舒根本没有想过要强攻的事。
强攻死的人太多了。
将领不高兴了:“为什么,我看你之前也没有这么束手束脚的。”
裴瑜倒是很能理解:“意义不一样。”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似乎这位陆中郎将的祖父,原本是受封了望蔡县公的?
“但现状是,如果拿不下望蔡,我们不是不可以绕道,但对我军的士气必定不是好事。”
他害怕陆怀舒因此而心软。
陆怀舒哼了一声,突然问道:“望蔡县现在到底是谁在主事,问出来了吗?”
之前的几场攻城战,陆怀舒没有参与。
她那个时候正忙着建城的战后事宜,没能及时赶过来,等到她抽出身来之后,这边儿的几次攻城战已经接近尾声了。
望蔡县是怎么打的,陆怀舒只看到了不多的一点点。
但就是这一点,就让陆怀舒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再加上望蔡本来就是个很特殊的地方……
陆怀舒很难不生出怀疑。
“最近的一批俘虏口中倒是问出了些。”裴瑜沉静的答道:“虽然一切事项都是望蔡县的三个长官在主理,但我问了,据说之前城中一户姓张的人家和县尉的来往密切。”
“之后我又问了不少关于张姓人家的事情。虽不明确,但好歹有了个方向。”
裴瑜说到这里,语气却开始沉吟了起来:“据说张家是三十几年前迁过去的,至于之前,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这些出城作战被俘的多数都是些年纪不大的人,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他们之中最大的现在也不一定记事。
虽然没有问出更多,但是裴瑜总觉得着和陆怀舒脱不了干系。
“还有一条,是说张家的排行最末的小娘子,是县尉的长媳。”
这是疑点,但也似乎不是。
姻亲之间走动而已,本不该算在其内。
因此别的将领不太清楚为什么裴瑜单独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可是出身高些的平昌郡公已经开始有些觉得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