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恒和陆怀舒他们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以来裴瑜始终表现的是个翩翩君子的样子,从来没有真的恼过什么。
可是当平时不生气的人生气起来,才更加会叫人觉得棘手。
眼下裴瑜就正是这种情况。
高恒一瞬间觉得自己笨嘴拙舌的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为好……
“我不是叫陆将军迁就的意思,只是觉得若是让人觉得陆将军小肚鸡肠,日后想来不顺。”
裴瑜死死盯着高恒。
他倒不是不知道高恒未必有坏心,大概率是真为了陆怀舒着想,觉得确实不好看也确实不利于陆怀舒。
但是这却绝不能抵消高恒事实上也真的觉得陆怀舒确实就是真的小肚鸡肠的仇。
裴瑜欲言又止,再想想陆怀舒是什么样子的人本来就没必要说的大家人尽皆知。
陆怀舒好不好,本身就和高恒没关系,更何况他们与高恒相处的时日也算不得上,因此不了解彼此都是什么为人,其实也当真不意外。
裴瑜便默默的忍了。
“将军不是大夫所想之人。”裴瑜淡淡道,同时将手中的战报递到了高恒手中,“大夫的意思鄙人听懂了,大夫自己看吧。回头莫要说漏了嘴。”
裴瑜说完也没走,他还等着高恒看完了将战报发出去呢。
高恒接过一目十行扫完了满脸皆是尴尬。
“这……”
“大夫是为了将军好,鄙人心领了,只是大夫有事,其实足可以告诉将军,不必拐弯抹角的到我面前来说。”裴瑜垂着眼睛不看高恒。
高恒越发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然而裴瑜已经抬脚走开了。
高恒一脸的愧疚和想要道歉的心思全堵在喉咙眼儿里说不出来。
他有些懊恼,又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了。
平白无故得罪了人。
这么想的高恒一边觉得自己自作自受一边裴瑜交到他手里的战报送了出去。
而另一边的裴瑜阴着脸回去了。
陆怀舒正在收拾东西,看见裴瑜进来也只是扫了两眼,没太注意,就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战报送出去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陆怀舒过了一会儿之后慢悠悠的问道,但显然没怎么走心。
但裴瑜仍旧没有说话,陆怀舒就觉得怪异了。
“你怎么了?”陆怀舒停下手上的动作,皱着眉坐到了裴瑜的身边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谁惹你不高兴了?”
裴瑜顿了顿,原本不打算说,但是想了想,还是都告诉了陆怀舒。
陆怀舒听完只觉得好笑:“你就是为了这事儿才不高兴?”
裴瑜看出陆怀舒不以为然的态度,更是不悦了:“你这是什么反应啊。高恒觉得你小肚鸡肠,没气度,这些你居然都不会不高兴的?!”
“可是你也说了,是高恒。”陆怀舒觉得裴瑜这次是真的有些小题大做了:“我们和高恒从前不过是认得,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真要说起来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
“只是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想要了解透彻一个人,怎么可能?”陆怀舒说道最后忍不住的想笑,也是真的笑了:“你要求一个只和我相处不到两个月的人去了解透彻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你不觉得自己强人所难?”
裴瑜定定的看着陆怀舒,半晌之后发现陆怀舒居然果真是这样想的,顿时有些颓丧。
但陆怀舒的意思裴瑜也明白了。
陆怀舒在不在意高恒的看法呢?她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
因为高恒对于陆怀舒而言几乎是陌生人。
她怎么会要求一个只是比陌生人好一些的所谓“熟人”去了解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因为不熟悉,陆怀舒不需要去明晰高恒的想法,同样的,高恒到底是怎么想的陆怀舒,陆怀舒同样不在意。
只是同僚而已,又不是她身边的亲近之人,怎么看待她的,何须过于看重?
裴瑜明了陆怀舒的心思,眨眨眼睛竟也觉得很有道理。
“我都不在意,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陆怀舒笑着道,话中调侃之意明显。
“是啊,”裴瑜叹气,“你是不怎么在意,我却因为你受了委屈,因此格外的不悦。”
裴瑜翻了陆怀舒一个白眼儿,认为陆怀舒不仅没有体会到他的感受,还在一边嘲笑他。
陆怀舒愣了一下。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反正陆怀舒是觉得,裴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叫她觉得心里莫名的悸动了一下。
“我知道你心疼我。”半晌,陆怀舒笑着道:“可是我却觉得,他不过是外人罢了,若是你,我非要给你一剑不可。”
陆怀舒玩笑道:“高恒不是我要嫁的人,连我的亲朋亦算不上,他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而已,你何必置气。再者说,不管高恒说的话多让你觉得不好听,可是算是为了我好。”
“你还觉得他好?!”裴瑜更不高兴了。
陆怀舒顿了顿,自觉失言,连忙又道:“他怎么样同我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想到一起去了总比人家不肯,你还要多费口舌的好。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
陆怀舒说了一箩筐的软话,终于将莫名其妙喝醋的郎君劝了下来不再生气,自己也松了口气,只觉得裴瑜寻常不生气便罢,生气起来简直难缠极了。
亏得这是裴瑜,若是换一个人来,陆怀舒非要直接将人丢出去眼不净心不烦了。
安抚下裴瑜之后,陆怀舒出帐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