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明没有上前安慰,因为,他也很想哭。
谁能想到,好好的一条路,居然就掉下来这么一根比成年男子大腿还粗的树杈呢?
而且还老长了,至少有个三米半。上面枝丫遍布,每根树杈上的叶子都翠绿翠绿的,十分好看。
可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差点要了车里五口人的命!
他走上前看了看断口,又抬头看了看一旁高大的行道树。最终确定,真特么就是个意外。
因为断口参差不齐,有部分很新鲜,有部分明显有雨水泡过的痕迹。
看来,树杈是被前两天的暴风雨刮折的,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有部分连接,便没有掉到地上。
也不知道今天为啥,大概是连接处承受不住下坠的重量了吧,才让这么大的树杈摔了下来。
可是,为啥和平开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半垂着的树杈呢?
实际上还真不怪他,因为海市的行道树都是那种高高大大的乔木,这根树杈也是因为长得太好,才会在风吹时受到的冲击力太大,被吹折的。
而它之所以没有立马掉下来,除了树杈部分还有连接以外,也有下面的枝条起了支撑作用的缘故。
所以,地上的落叶很多都是那根枝干掉落下来的时,砸掉的底层树叶。
当然,沈彦明现在可没有心思追究这些。再说你跟一棵树追究责任也犯不着。难不成,还能把它给砍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回护卫队的路上,会不会还有这种要掉不掉的树杈或树枝。
这次是他们命大,躲了过去。如果再来一次意外的话,可就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了。
张和平好不容易把后怕宣泄出去,见老沈蹲在地上看着那根树杈,他问:“彦明,你啥想法?”
沈彦明摇头,“先把这树杈挪到旁边吧,不然有车过来,怕是又要出事故。”说完就起身,弯腰去拽那根大树杈。
张和平想帮沈彦明,可他起身的动作太猛,眼前瞬间冒出无数小星星,一个酿跄差点摔倒。
还是老沈动作快,把手里的树枝一扔,扶住了他。他斥责:“急什么,我都没怪你,你慢慢就好了。万一摔了磕了碰了,是要让我内疚吗?”
他说话的时候有点冲,把张和平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沈彦明虽说不认为这次事故是张和平的责任,可到底心里有些窝火。原本还能强压着,可遇到个添乱的,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张和平委屈巴巴,却只能躲在一旁装鹌鹑。
虽然老沈说着不怪他,可他知道,自己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他加快了速度,可能等他们开到这里的时候,那根树杈早就断了。那么就不会有接下来的紧急刹车,让几人都一阵后怕了。
只是他怂,不敢把这些说出来。
其实就算说出来也没事,因为老沈就不是会想“如果”的那种人。
如果他真想“如果”的话,是不是当初听从张和平的建议,在医院多待几天,等天气彻底放晴了再回来,就不会有这些意外了?
这样说来,不成了自己的责任?
继续攀扯的话,还能攀扯到乔安、祁麟、祁希立身上。那是不是,也太离谱了?
好吧,还好沈彦明不是个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原因的人。他看着瘪嘴的张和平,心软了软,说道:“过来帮忙!”
张和平就像是有受虐倾向一般,被这么一喊,反而兴高采烈地唉了一声,就跑到另一边和沈彦明往路边拽这跟树杈了。
坐在车里的毕乔安,逗弄了一下两个宝宝后,就隔着玻璃朝车外看。
因为她坐在后排车座中间,两边都有宝宝,所以视野不是很好。
她把那个没坐安全摇篮的宝宝抱进怀里,然后挪到右侧车门处朝外看去。就发现车前挡着什么,但由于视角问题,不得全貌。
她想下去看看,却发现天上的雨好像大了一点。而且沈彦明下车前一再叮嘱自己不要外出淋雨,她不想让他闹心,所以还是安生待着好了。
结果没怎么一回儿,她就看见自家老公和张和平两人,一人一边拖着一根大树杈子,那粗细程度,跟小树干都差不多了。
她惊到了,同时也深深后怕着。还好他们几个福气大,不然,还真是凶多吉少。
沈彦明和张和平把树杈扔到两棵行道树中间后,才拍拍湿漉漉的双手准备上车。
沈彦明还好,就是被毛毛雨打湿了衣服。不是湿透,就是潮潮的,拧不出水来的那种。
可张和平就不行了,他上衣还好,就是这裤子,连同鞋子,全湿了。
他尴尬的站在原地,不好意思上车去祸害老沈的驾驶座。可这里人烟稀少的,他们耽搁了十几分钟也没见着个人影。想折回医院,也不是件容易事。
沈彦明瞪了他一眼,说了句“该!”,就坐上了车。
然后看着孤零零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车窗的某人,心里不是滋味儿。
骂了句:“真是欠你的!”就从背包掏出一条自己的裤子,下车扔给某人说道:“在外头换还是车上换,你自己看着办!”
他倒是不想管作死的某人,可不管能行吗?总不能明知外头有潜在危险,还把张和平留在原地吧!
张和平接过裤子,心里感激,面上却犹豫不决。
在外头换,那不跟暴露狂差不多了吗?虽说四周不一定有监控,可,万一有个车辆啥的路过,不是把他的窘态尽收眼底?
可要是回车上的话,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