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海上前,面对玄恕,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
他是楚谅一脉的人,可玄恕又是他的女婿。
玄恕看着秦思海,笑道:“怎么说,本王也该喊秦相一声岳父才对。”
“可窕窕却是跟我说过,公是公,私是私,公与私可不能混为一谈。”
闻言,秦思海一惊,玄恕又道:“可你到底是窕窕的‘父亲’,您不如在家中休养一段时间吧。”
秦思海不解地看向玄恕,难道玄恕是想让他与景隆一样,罢职回乡。
其实想想,玄恕对他们楚谅一党,已经是很宽容了。
“秦相在渊京的相府里住惯了,便先住着吧,只是秦相毕竟年纪也大了,右相一职,便先卸了,好好将养将养。”
秦思海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楚谅,突然跪下:“王爷,您要怎么处置臣下,臣下都无话可说,臣下只希望,您能留陛下一命!”
楚谅意外地看向秦思海,没想到,秦思海最后,竟是给他一个逊位的皇帝求旨。
玄恕笑笑:“可以。”
他本来也没想这样轻易地要了楚谅的命。
只有慢慢折磨,都不能消除他心底的恨意,更不能抵消他的宝贝受的痛楚。
玄恕看了一眼楚谅,朗盛道:“众卿可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一桩大案。”
众臣之中,知晓此事的人脸色皆是一变,不知道玄恕提起来这桩往事是何意。
“八百人口,就是因为楚谅的一句话,变成刀下亡魂。”
“楚谅啊楚谅,午夜梦回,你就不害怕吗?”
楚谅脸色一变,除了梅淮音,裴家便一直是他心中不愿意去想的存在。
玄恕闭了闭眼,缓缓道:“当年的楚谅还是太子,还未及冠的少年,竟是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构陷裴道敏与北盛勾结,灭了裴家满门!楚谅,你自己与众臣说说,裴道敏到底有没有与北盛王室勾结?”
楚谅看了玄恕一眼,虽不解他为什么这样悲愤,可他还是决定说出来。
这么多年,他已经背负够了。
“没有。”
楚谅此言一出,又是激起千层浪。
也就是说,是当年还是太子的楚谅构陷裴家,让裴家上下八百余口人死于非命!
在场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年的裴家,可是杀了三天三夜才杀尽啊!裴家人流的血,久久洗刷不净。
原来,都是楚谅的手笔。
玄恕见楚谅承认,微微一笑:“如此,本王也可为裴家英魂正名了。”
“亦安。”
玄恕话音刚落,裴亦安便道:“微臣裴亦安,裴家三房裴邦敏之子。”
裴亦安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裴亦安不是河东人士吗?还有,他的父亲不是裴文道吗,怎么又成了裴邦敏?
裴邦敏又是谁?从未听说过!
众人互相看看,好像记得说,多年之前,裴家有个儿子被裴老太爷赶出了家门,难道就是那个?
楚谅看着裴亦安,嗤笑一声:“原来你是裴家人,这么说,这一仗,朕早早就输了。”
“朕竟是没有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