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夜色暗淡。
终于最后的残阳消失在天边尽头,暮色宛如滚滚浪潮,迅速席卷整片天地。
官道路旁枯死的树枝上,一只黑羽白嘴的飞鸟停在顶端,血红色的瞳孔,望向着四周。
突然,一道黑影猛然从路上一闪而过,激起一阵灰尘,惊的飞鸟扑棱飞起,黑影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疾驰中,陆难目光谨慎的打量着四周,他高估自己的脚程了,原本以为能赶在天黑之前到达,结果现在还有段距离。
如今夜幕降临,饶是他都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四周有不知名东西在窥伺,
突然他瞳孔微缩,脚步一顿,看向正前方,只见前方官道上,一道诡异白影耷拉着脑袋,驻足在路旁,伸着双臂似是在拦截他。
见此,陆难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几眼,神色略缓,再次提起速来,双腿发力,势如奔雷的冲了过去。
路旁白影看见陆难速度不减的冲了过来,脖颈诡异的九十度扭转,咧着嘴无声的诡笑,身子慢慢转了过来,双手微微抬起,似乎想拥抱陆难。
“砰。”一道黑影闪过,低沉的闷响声骤然响起,白影仿佛被疾驰的马车撞击一般,身体瞬间被撞飞出去,狠狠的摔落在地。
陆难面色如常,速度不减,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同时一股白芒瞬间从其身后追向他,眨眼间落入其眉心。
……
大夜弥天,淡月疏星。
不远处,一道黑影瞬间疾驰而来,陆难脚步一顿,借着微弱的月色,抬头看着眼前院门牌匾上,依稀可见的四个大字:有间客栈。
忽然他眉头微皱,望着客栈大厅里面隐隐灼灼的火光,以及院子中十余匹骏马,心中一沉,里面似乎已经有人歇息了。
略有沉吟后,他身形一闪,顺着倒塌的院墙处,悄然来到窗边望向里面。
此刻,客栈大厅内,一群汉子正围着中间的篝火,低声谈论着什么,借着火光,陆难能看见,这群汉子穿着都是统一制式的灰色劲装。
其中有个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低头伴着火光,看着手中一本册子,其穿着黑色劲装,但衣服制式与那群汉子无异,估计地位不一般。
“小七,去外面守着,晚点我派人替换你回来。”忽然中年男子抬头收起册子,朗声道。
“欸,好嘞,三爷。”话音一落,人群中一个身材敦厚的汉子,连忙起身应道,随后转手持刀走出了大厅。
窗户处,陆难目光扫视过这群汉子,特别是在那个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双眼,耳垂,仔细的打量了几眼,随后身形便从窗口处消失。
夜风拂过,吹动破烂不堪的窗子嘎吱嘎吱作响。
院子门口,身材敦厚的汉子,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框,双手环抱长刀,眼神怔怔的望向漆黑的夜色中。
“踏踏踏。”忽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陡然间从大门口传来,汉子猛然一惊,站起身来,持刀低声喝道:“是谁?”
听到汉子声音,大厅内也是一阵骚动,随后一大群人在黑衣中年男子的带领下,鱼贯而出的站在门口,手持武器,神色不一的望向大门口。
“途经此地,夜色已晚,能否借此地歇息一晚?”黑暗中,忽然有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随后只见一身高两米的黑衣壮汉,从黑暗中一步踏出,黑发披肩,魁梧强壮的身材带来一股强烈的震慑感,站在客栈门口,面色冷峻的望着众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瞳孔微缩,整个人如临大敌,身体瞬间紧绷,这种时候出现,谁知道眼前这汉子,到底是人是诡。
中年男子神色谨慎的望着陆难,并没有回话,而是伸手摩挲着手腕上一串黑色珠子,感觉并无异样后,他面色略缓,阴石并无异样,看来并不是邪祟。
“大厅内尚有位置,阁下请便。”中年男子眯了迷眼睛,略有抱拳沉声开口。
敢孤身一人在夜色中赶路,这种人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之辈,况且大厅内确实地方宽阔,尚有余地,犯不着因此与此人产生冲突。
闻言,陆难面色如常,拱手回礼,随后便迈开大步朝着大厅内走去。
他刚才略有查看,仅从气血程度上感知,这群汉子武功并不是很高,大都是一流武者,而那黑衣中年男子武功最多是练窍。
低层次的武者可以从气血程度上判断,入劲武者可以从其鼓起的太阳穴判断,练窍武者可以从其眼耳观察判断。
练窍武者开眼窍后,双目在夜晚会明亮异常,开耳窍后,耳垂末端有一点红色凸起。
这些都是之前,陆难与孟尝闲聊时,孟尝将他走南闯北,所总结的经验,告知陆难的。
而这中年男子,双目并无异样,耳垂也并无红色凸起,所以武功最多开二窍,对他并没有威胁。以他的实力,最多二十息内,便可以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这也是他为什么敢暴露自己,独自一人出现的门口的原因。
大厅内,陆难独自一人,盘膝坐在角落里,闭目假寐,旁边中年男子那一行人,围坐在火堆旁,目光不时的望向陆难这里,隐隐有些戒备之色。
许久后,栈四周的窗户与门框,他心有猜测,上次之所以能进入到白雾空间,可能和那人首蛇身的诡怪有关系。
不知道今晚还能否遇到同样的诡怪。
忽然,他微微侧目望向另一旁,只见那中年男子此刻并没有歇息,而是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转头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