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陆景和晏筠分开,各盯了耿、候二人一段时间。
结果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或是和什么来路不明的人接触,其中耿南天申时的时候曾偷偷溜去了城北一趟。
然而晏筠跟在他的身后,发现他只是去那里见了一个相好,两人一番云雨后耿南天就提起裤子回到了镖局。
而另一边陆景跟着的候镖师,此人却是个修炼狂人,一下午没挪过地方,不是在扎马步,就是在练拳法。
一套普普通通的太祖长拳居然已经快被他给练到大成之境,使出来的时候赫赫生风,威力颇为不凡。
而等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和昨日一样,陆景跟晏筠又收到了王婉的传信,要他们回家一起吃饭。
晏筠其实已经劝戒过王婉一回了,现在她和陆景还在暗处,要王婉保持原先的生活,突然从酒楼里订上一大桌酒菜很可能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不过等回去后,晏筠发现自己却是有些错怪王婉了,这次居然是王婉带着两个侍女亲自下厨,据说捣腾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烹出了一桌美味。
为此王婉还不小心烫到了手,于是晏筠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等到众人都落座后,又问起了王婉今天卖宅子的事情。
王婉先是为两个孩子各剥了一只蟹腿,让他们拿着慢慢吃,这才道,“陆大侠和晏妹妹让我留意买家都有谁,这事儿我一直记在心里。
“今日牙人一共领来了四位买家,其中有做漕运生意的齐二爷,有丝绸蒲的李当家,三虎堂的一位阎护法,除此之外,还有个叫孟雪茹的女人,这名字我有点陌生,她没说自己是做什么的,而我看她身上的衣服和脸上的粉脂,似乎也不甚名贵。
“所以之后我偷偷问了牙人,牙人却让我放心,说这位孟姑娘财力不凡,来看房前亮过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晏筠听到这个名字后神色一动,“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来的很早,巳时一刻便到了。”
面对陆景询问的目光,晏筠解释道,“孟雪茹是耿南天的外室,原本是青楼女子,耿南天花钱将她赎出,奈何他自己的妻子是个悍妇,耿南天不敢将孟雪茹接回家住,实际上他一直在小心隐藏着孟雪茹的存在,即便天马镖局中也没什么人知道他俩的关系,而且……”
晏筠顿了顿,“下午的时候耿南天还去找过孟雪茹,我在房顶听了会儿,发现他们在呃……行男女之事,就没再听下去,但是现在看来耿南天去孟雪茹的住处,很可能并不只是为了和她欢好,也是在打听王姐姐卖宅子的事情。”
“耿南天是天马镖局的镖师,而且很受赵老爷子的器重,虽然赚的不少,但日常开销再加上还要养外室和应酬交际,肯定是攒不下五千两银子的,所以孟雪茹身上的五千两很可能来自苏东家那趟暗镖的一万两酬金。”陆景也接道。
晏筠点头,“这么看来耿南天的确和苏姐夫的死的确有很大的关系,而作为他的相好,孟雪茹的手中应该也掌握着不少他的秘密,所以我们接下来可以去见见这位孟姑娘。”
晏筠雷厉风行,说完已经提起了佩剑,而一旁的陆景见状也放下了手上的馒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婉看着一桌还没怎么动的菜不由有些傻眼,半晌后道,“你,你们不吃完饭再去吗?”
“早点去吧,省得再出什么变故。”晏筠道,“没关系,王姐姐可以给我们留一两道菜,等我们回来热下就行。”
“哦。”王婉显得有些失望,今晚这一桌子菜凝聚了她不少心血,要知道自从她嫁人后,她都还没下过几次厨,为了做好今晚的这顿,她跟着侍女学了很久,事先还有练习过。
但是最终她也没抱怨什么,只跟晏筠和陆景温柔道,“早去早回。”
而就当两人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宝儿和钗儿两个孩童却是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顾王婉的呼喊,跑回到内堂中,接着又快步跑了出来,追上刚刚出门的陆景和晏筠。
伸出手,这次递上来的是两个用草茎编成的镯子。
晏筠半蹲下身子,将其中一只戴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后摸了摸宝儿的脑袋道,“放心,你们爹爹的仇晏姨定会帮你报的。”
而陆景也从钗儿的手里接过了另一只草茎镯子,道了谢,随后两人便向着孟雪茹的住处走去。
孟雪茹被耿南天从青楼赎出后一直住在城北的石子街,晏筠因为下午的时候才刚来过一次,因此倒是轻车熟路。
不过等走到孟雪茹的门外时,晏筠发现陆景忽然停下了脚步,接着望向了街角的一处茶摊。
晏筠顺着陆景的目光向那里望去,看到了一个虬须老者正坐在茶摊前喝着茶,他的头发已经全都花白了,然而脊背却比年轻人还要挺直,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压倒他一样,一双眼睛也像鹰般锐利。
陆景叹了口气,走到了那个茶摊边,在那虬须老者的对面坐下。
后者让茶博士给陆景和晏筠各上了一碗凉茶,之后才开口道,“怎样,京师还住得惯吗?”
陆景点头,“相较邬江城,临天府气候更干燥一些,雨下的不多,但是胜在人物繁阜,万国咸通,且有天家气势。”
虬须老者点头,“趁着年轻,多看看这世界总是不错的。”
说完他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晏筠,“秋阁主身体可还好?”
到了这时,晏筠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