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对于受罚并不怎么意外,早在进入别有洞天之前他便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不过那时候的他却是没料到最后事情会闹的这么大,非但被黄监院知道,而且书院中的其他教习也都被惊动了。
现在怕更是已经传的无人不知,于是陆景和夏槐的心中不由也忐忑了起来。
直到黄监院宣布了书院对他们的处罚,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取竹径取竹一百,学田耕作两月,再加上藏书楼整理藏书五千册,后两件事情陆景没接触,不好评价,但取竹径的竹子他是领教过的,别说一百根了,就是想伐下一根来也并不容易。
然而相比起两人闯出的祸,这些处罚倒是并不算太过严苛。
似乎看出两人在想什么,黄监院随后又告诫道,“此次念在你们只是初犯,所以只是略作惩戒,但下一次若是你二人再违反书院规矩,便不只是这些劳作能抵的了,你们且……好自为之吧。
“另外,你们在别有洞天中虽只待了不到四个时辰,然而外面已经过去了三十余日,新生都已经到齐,书院也没理由只为了你们两人拖着不开课。
“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们也别光顾着完成处罚,还要及时补上落下的功课,这其实也是书院为什么不允许新生踏入别有洞天的原因……
“不过看样子这条禁令今后可以从书院的规矩中移除了。”
黄监院摇了摇头,“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你们收拾一下,没什么事就赶紧去上课吧。”
眼见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陆景和夏槐也冲黄监院再行一礼,这才结伴向着河谷外走去。
陆景给自己新得到的那只信使取名谷井,算是缅怀在别有洞天中遇到的两位司天监前辈,这名字叫起来还挺顺口,就是总让陆景想起某知名酱香型白酒。
稍后他和谷井也完成了契约的最后一步,将指印按在了谷井的右翅下。
这里最不容易被人看到,配合谷井那不起眼的外表,也让后者在送信过程中更加安全。
不过陆景并没有选择立刻将谷井带走,而是将它继续留在了它母亲的身边,确保它先学会飞行、觅食还有野外生存的本领。
这个过程应该不会太久,陆景估计最多也就一两周的样子,反正现在他也不怎么用到信使,倒是并不着急。
相比之下,反倒是功课的事情更让陆景头疼。
他和夏槐在别有洞天这一进一出,外面已经过去了月余,相比起其他新生,等于已经拉下了一个月的功课。
以至于当陆景第一次坐在讲堂里,听前面的教授讲解秘力,居然有种小学生听高数的感觉。
就是教授嘴里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明白,然而组合在一起,却是又完全不明白对面究竟在说些什么。
而夏槐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少女的秘力相性虽然是这届新人中最出色的,但是这也不意味着她就可以不需要任何基础知识,直接领悟教授所传授的内容。
好在上完课后负责讲授秘力的郑教授却是主动将他们两人留了下来。
随后取出一张宣纸,在桌案上摊开。
接着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磨成的粉末,往一旁的砚台里倾倒了一些,待那粉末融入墨汁之中。
却并没着急解释这些东西的用途,只是捋着胡须问道,“怎样,我刚刚讲授的东西,你二人听明白了多少?”
“差不多一字未解。”陆景如实道。
郑教授再看向夏槐,少女也摇头,“我也一样。”
郑教授的样子倒似并不意外,闻言笑眯眯道,“虽说原先也有新人在第一年就偷跑进别有洞天,但是还没开课就进去的你们还是唯二两个。
“落下了不少东西,补起来也要不少时间,不过不着急,先来写个字给我看吧。”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笔架。
夏槐率先走了上去,挑了一支紫毫,沾上墨汁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槐字。
她用的是行书,这是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的一种书法,兼顾端正与飘逸。
只从这一字上便能看出夏槐家学渊源的不凡,少女的书法显然师从名师,笔锋秀丽隽雅,却又不似寻常大家女子般拘谨严密,反倒颇为洒落,带着一股江湖中人的不羁。
于是郑教授也忍不住赞了声,“好字。”
而等夏槐写完最后一笔,却见那字的前半部分已然变了颜色,由墨转金,与此同时后半部分的颜色也在逐渐改变。
郑教授脸上的赞赏之意也更浓了,击节而叹,“落这么久,像你这么好的修行苗子,也不过寥寥三两人罢了。”
或许是因为夏槐给了他太多惊喜,随后他又将充满期待的目光转向了陆景。
“到你了。”
陆景见状也不再废话,从夏槐的手中接过了那只紫毫,在那张宣纸的右半面写下了一个景字。
然而有夏槐的珠玉在前,陆景的书法看起来就有些稀松了……
因为小时候少年班练过一段时间的毛笔字,所以平心而论他那字倒也不能说丑的不堪入目。
但基本也就是正常书写传递信息的水平,要说美感和艺术性那显然是超出陆景如今的能力范围了。
而且陆景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既然不用去参加科考,穿越后的这段时间他自然也就没怎么花功夫再练书法,缺乏将字写的更好看的动力。
好在郑教授本来看重的也不是他的书法,见到他的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