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途出了点小插曲,但商船最终还是顺利抵达了京师。
临下船前,一众乘客都向陆景道谢。
理理也跟着母亲来同陆景告别。
她这段时间也算跟陆景混熟了。
借着道歉的名头,她有事儿没事儿就往陆景身边凑,问东问西,同时毫不掩饰对陆景那一身武功的羡慕。
“你练武功想干嘛?”陆景问她。
“当捕快啊。”
“当捕快?”
“嗯嗯。”理理把脑袋点的像是小鸡啄米,“当捕快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破案了。”
“你喜欢破案?”
“是啊,破案就跟猜灯谜一样,不,比猜灯谜有意思多了,你要考虑方方面面。”
理理掰着手指,“包括受害者的个人喜好,和其他人的关系,他最近去过哪些地方,做过什么事情……
“尤其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我爹说答案往往就藏在这些地方。”
一说起这些东西理理就来了精神。
“那你爹娘同意了吗?”陆景又问。
理理闻言瞬间就泄气了,“我娘不许,说这事儿不是姑娘家该干的,但京城明明有女捕头来着。
“我爹……他到没是没明着不许,但也跟我说捕快没那么好做,经常身处危险中,一不小心还会送了性命。”
顿了顿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陆少侠你武功那么高,教我两手防身吧,我……我可以拜你作师父。”
“不要。”陆景拒绝。
“为什么?”理理不死心,“陆少侠你是怕我资质根骨不行吗,那你先教我点基础的,要是真觉得我给你老人家丢脸,不认我这个徒弟就行了。”
“不是因为丢脸,”陆景摇头,“其一,我这功夫只有我自己能练,别人都练不好的。”
“那教你这功夫的人是怎么练的?”理理疑惑道。
少女不亏是立志要做捕快的人,思维反应也比旁人快的多。
“…………”
不过陆景没搭理她这问题,继续道,“其二,学个半吊子反而比不学武功还危险。”
“怎么会?”理理不信。
“因为你如果不会武功的话就会好好听爹妈的话,在家里老实呆着,反之,我要是教了你武功,你出去肯定会瞎凑热闹,万一被人杀了我还得给你报仇。
陆景淡淡道,“一刀在手,胆气自生。先前那伙江匪你也见到了,你这么善于观察,应该也能看出来他们并不是什么普通渔民,手上的茧子不是撒网,而是练武磨出来的。
“估计是附近什么小门派的弟子,眼见这世道乱了,心中也起了贪念,仗着会武功,干起了这没本钱的买卖,结果遇上了我,全都死了个干净。”
“那是因为他们不走正路,有了武功却不用在正确的地方,多行不义必自毙。”理理道。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死在邪魔外道手里的仁人义士更多。”陆景道。
“那陆少侠你为什么还要行侠仗义,先是杀了那个什么阎王箫,上个月又帮皇城司除掉了铁臂飞熊?”
“因为我够强啊。”陆景悠然道。
“可恶,那你倒是收我做徒弟,也教教我,让我变强啊!”理理着急。
“我之前第一条就说了,我的功夫你学不了。”
“啊啊啊啊啊!!!”
…………
类似的对话这半个月基本每天都会发生。
不过陆景倒也没觉得不耐烦,路途慢慢,有个人能拌拌嘴也不错。
而且理理除了总想拜他为师学武外,在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虽说陈朝女子十五岁便已经及笄,可以嫁人,但实际上大部分这个年龄的少女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还没发育成熟。
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因为从小被养在深闺,对于世事往往不甚了解,宛如白纸一张。
但陆景发现理理不同,虽然偶尔也偶尔会有幼稚之语,但是对于市井百态,以及底层人家的日常生活,居然都了如指掌,而且还不时还能说出一些很偏门的自然科学知识来。
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爹爹先前办案的时候经常带她一起。
而且她自己平时也很喜欢和衙门里的捕快、差役混在一起,听他们一天到晚吹牛瞎侃,稀奇古怪的案子装了一脑袋。
再大一点,又喜欢上了读各种案子的卷宗,并试着从卷宗上推断凶手,竟然时有命中。
理理把这事儿当成一种自娱自乐的脑力游戏,但后来她的名气却是渐渐传开。
一些捕快遇到棘手的案子居然也会带着卷宗会来找她碰碰运气,结果倒也真的有因此抓住凶手的。
于是这样一来,理理的名气更大了,渐渐的不只局限于有人带卷宗给她看,还允许她跑到凶案现场实地考察。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担心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会吓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小姑娘。
但是在吐过几次后,理理居然很快便适应了案发现场的血腥残酷氛围,接着就变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之前陆景击毙黄牙那伙江匪,不只是船里的女眷,还有那三个书生都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然而理理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只可惜她也没怎么看清陆景的动作。
只听得一阵江水滔滔,那八个江匪就都分别毙命。
也是在那一刻,理理下定决心,我也得整一套。
可惜不管她怎么求陆景,陆景看起来都没什么把她收做徒弟的意思。
而眼看京都就在眼前,要不了多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