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海面上就已经出现了绚丽的日轮。
祁楚从手术室出来,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苦涩地笑了笑。虽然知道她一定不会出现,可是还是期待着。
虽然知道她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成为自己的妻子,可是还是想“享受着她对他一个人的好,哪怕不是以爱人之名也好”。
他想要她的所有温柔和关注,以什么之名都好。
“祁教授,四个病人都送进了vip病房,806那个已经醒了,您要去看一下吗?”有个护士过来问。
这个时候能醒的只有叶飞,叶飞病症最轻。
“去看看吧。”祁楚说道。她没有回来,找叶飞吃早餐好了。他就只是被撞晕了,轻微脑震荡而已。
“祁教授,我应该,没迟到吧!”
祁楚刚转身往楼上走去,身后就传来一个虚弱至极的笑声。
他转过身,看着心底期盼着的那个人偎着墙站着。她的脸色和唇色都白没了血色,头发和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仔细看她的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让她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小狗。
失望的心瞬间就被她填满了。
祁楚走过去抱住她,低声道:“没有迟到。”
他感觉到她在颤抖,下次意识去摸她脊椎。
伊希丝反握住他的手,气弱游丝:“你猜对了!”
说完身体一软,便瘫在了他的怀里。
“傻瓜,怎么不在家里等我!”祁楚在vip病房里为她注射半醉,心疼地要命。
药效过了的她该有多疼,没有人比他更知道。
伊希丝虚弱地笑了笑:“答应了你走出手术室陪你吃早餐的……”
祁楚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回家了给我发信息,回去吃也是一样的。”
“手机泡水里都坏了。”伊希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睡会,那孙子给我看好了。艾文实在太狠了,他打星宇……我也要下狠手。”
而且,她能为祁楚做的,只有这些细微的东西了。
祁楚看着她隐入沉睡的容颜,心口酸酸胀胀的,满足又感动。
“就因为这个吗?”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祁楚一惊,转过头去,就见司墨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病房门口。
“原来806的病人是你。”祁楚有些意外。带回的几个人就司墨枭由他做的手术,胃修复加几处子弹的伤,他以为他至少得睡三五个小时才能醒。
司墨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默转过了轮椅回了病房。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轮椅的扶手,眼底闪着坚定的光芒。祁楚不接他的话,不接也没有关系,迟早他会把沈星月抢回来的。
沈星月是他的,是从小许下的约定,是领过证办过婚礼的妻子!
他不会让!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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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希丝是在一阵哀伤的啼哭中醒来的,那悲怮的吟唱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我的儿啊,你这可让我怎么活啊,谁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啊,我们平时跟人素日无怨往日无仇的……”
余梦拍着腿哭地悲痛欲绝,过来查房的护士推开门,瞬间就把声音传到了外面。
司老太太一脸嫌弃地看了自家儿媳妇一眼:“我儿子死了也没你这样哭的,你儿子还没死呢!”
余梦一噎,委屈巴巴地看向老太太:“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不然怎么说?哭有用吗?哭能解决问题吗?哭只会让人心烦!”老太太崴了脚还没好,早上接到祁楚的电话,坐着轮椅就过来了。
老太太看着司墨枭满脸的青紫,问:“看清楚是谁动的手了吗?”
余梦突然反应过来,凶狠地说:“对,看清是谁动的手了么?我们告他,让他坐牢,让他……”
司墨枭看了一眼从进门一直哭到现在的母亲,淡漠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沈星宇。”
余梦脸上怒意一僵,生硬地扯了扯嘴角,硬着嘴说:“就,就算是沈星宇,那也没能动手啊,出了事,他自己不也得进去么……”
老太太听到是他,也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是他啊……他还活着啊……”
司墨枭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沈星月还活着,太好了。
余梦见状,心酸地看了老太太一眼,站了起来飞快地站起来冲出门去。
老太太看了一眼站在走廊上抹泪的儿媳妇,又看看眼前满头满脸是伤还在傻笑的孙子,叹了口气。
老太太说:“墨枭,奶奶老了,话也没有分量了。当年说不动你放过星月,现在也说不动你放过自己。星月走了,但是她给你留下了谬谬,就算是为了星月你也得照顾好谬谬,为了谬谬就应该照顾好自己。奶奶知道你现在后悔了,知道你想赎罪。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你没了,谬谬不但没有了妈妈,连爸爸都要没了。小小的孩子,你让他将来怎么过?靠着我和你妈两个寡妇吗?”
司墨枭想到伊希丝冲进门扑向自己,将沈星宇撞出阳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管她变成伊希丝还是什么,她的心里都有自己的。
他满足又幸福的说:“奶奶我没事!”
老太太见状,老心酸涨。这孩子是魔怔了啊。
她叹了口气,说道:“奶奶知道你想赎罪,可是沈星宇是真心实地的要杀了你为沈星月报仇……”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一看司墨枭脸上那幸福的微笑劝慰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只说了一句:“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