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月平静地说:“她并不是骄傲,她只是瞎,看不见别人而已。”
年轻一怔:“啊?原来她是个瞎子吗?!”
好单纯的孩子啊。
沈星月看着年轻人认真地样子,眼眶微红。
她微微地笑着:“跟瞎了差不多。”
年轻人有些唏嘘:“确实是有些弱视很厉害,跟瞎了没什么区别。像有些人夜盲症……”
年轻人很活泼,一直都在说话。
他把沈星月送上出租车时,可能因为熟了,有些兴奋地说:“阿恒老师,我听了你的样带,你一定会火,会成为歌后的。到时候可以唱我的歌吗?我叫白桥。”
沈星月看着年轻人笑容满面的样子,不忍告诉她自己可能无法实现他的愿望。便弯了弯眸子,说道:“如果阿哇老师也同意的话。”
她戴着口罩,看不出来她的脸是僵硬。年轻人透过她的镜片看到她弯着的眼眸,忍不住道:“阿恒老师,您的眼睛真亮。”
“谢谢!”
沈星月钻进车内,摘下眼镜看向窗外,世界一片模糊。
她的视力和生命都在做最后的倒数,却还有人以为她未来无限前途明媚。
沈星月没有回医院而是去星园。
她想在一个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看看祁云飞留给她的日记。
日记本上着锁,却没有设密码。
沈星月打开日记本,却发现里面被挖空了,日记本里只有歪歪扭扭的两句话:“to沈星月:我才是最懦弱的人,我教你活下去,自己却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回忆就像牢笼,也像枷锁,更像催命符,在一寸寸地夺走我的呼吸。我只有下去找她,当面告诉她我不值得她这样做才能解脱。有时候,绝对的力量,就是绝对的财富,沈星月,这是我所有的力量,带着它和阿恒的名字,活下去!”
而挖空的部分放了一袋火油钻。
晶莹的火油钻像人鱼的眼泪,在她的掌心闪闪发光。一滴滴水珠从某处坠落,砸在晶莹的钻石上,像不知忧的吟唱,清脆悦耳。
沈星月紧紧地将日记本抱在胸前,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痛苦又绝望。
她也知道绝对的财富是力量,她处处受司墨枭掣肘,因为她没有足够的钱转移走妈妈,因为她没有足够的权势跟司墨枭抗衡为自己撑开一片自由的空间。
祁云飞知道她需要钱需要力量,所以给她足够脱离司墨枭的财富。可是……
“祁云飞,你这个混蛋,你如果自杀我定不原谅你,我一定不原谅你!”
“你明知道我活不久,还要逼我活下去。我要怎么活下去,我现在要怎么活下去!”
“明明身体健康的人是你,明明可以好好活下去的人是你,明明你才是恒白生命的延续,你活下去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意义,为什么要把这些推给我。我本来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我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啊!”
“祁云飞,你混蛋……”
沈星月失声痛哭:“你明知道我快要死了……你怎么能让我死都不能安心……”
沈星月哭地迷迷糊糊地接到司墨枭的电话。
电话里司墨枭的声音冰冷又傲慢:“虽然用了些时间,但很抱歉,我已经洗清了嫌疑。你想构陷我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沈星月握着手机,浓浓地鼻音染着深入骨髓的恨意:“司墨枭,为什么好人都要死,为什么坏人一直死不掉。为什么祁云飞要死掉,为什么像你这么蠢这么恶毒的不死,为什么!”
沈星月握着手机眼泪蜂蛹而下,情绪无法控制地咆哮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司墨枭站在警局门口,他的头顶金色的国徽在阳光熠熠生辉。
刚刚他给警方提交了他此前查到种种关系祁云飞所有的资料,接受了警方咄咄逼人的盘问。为了配合调查,他甚至都没有请律师。因为她说要祁云飞的死亡真相。
可是她却告诉他,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
司墨枭眼底的得意瞬间退劝,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他冷冷地说:“坏人为什么不死?恶毒如你,沈星月,为什么你还没死?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不允许!”
司墨枭挂断电话,沉着脸坐进了车里。
叶飞回头:“boss,去哪里?”
司墨枭:“回家!”一顿,“去医院!”
刚刚沈星月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不像在家里。
沈星月挂了电话,把祁云飞的日记加密上锁后藏进了附近的商场储物柜,准备回医院。
这是沈星月的绝望,在司墨枭的“绝对力量”面前,她只能回去他的笼子。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沈星月被一辆要进门的婴儿车撞了一下。
“哎,对不起,不好意思。”推车的女人说话细细地,不住地冲沈星月道歉。
“没事!”
沈星月捂着被撞痛的肚子勉强地摇了摇头。一抬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顿时怒火中烧,狠狠地盯着女人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故意吧?你以撞死我不犯法是吗?沐……”
话还没说完,女人就连忙放开婴儿车走到沈星月的身边,不住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旁边过路的人也忍不住道:“人家都诚心诚意地道歉了,又不是故意地,干麻咬着不放。”
沈星月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跟沐馨儿长地一模一样的女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