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掏出手机一看,七月初七。
好家伙。
今天是全年阴气最重的一天了,顾骁身上寒气本来就重,又在老宅受了那么久的煞气,身子难免会受不住。
他似乎很痛苦,嘴里面唔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嘴唇也越发的苍白。
罗念伸手拿出他嘴里的领带,凑到他嘴边想听听在说什么。
“住手……滚……”
罗念:“?”
这是在让我滚吗?
床上的人不再胡乱的扭动,手脚也都老实了下来,见状,罗念啧了一声,把他手上的领带给解开,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又碰了碰他手臂,还是一片冰凉。
没办法了。
罗念垂眸看了一眼自己伤痕累累的左手,咬咬牙,走进了卫生间。她打了一大盆水,然后忍着疼,开始挤手心上的伤口,伤口是下午才划得,还没结痂,轻飘飘的就能挤出来血滴,只不过这疼可比直接划个口子要疼得多了。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挤着伤口让血滴能滴落在水盆里面。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滑落水盆,很快晕染开。罗念找了一块创口贴贴在掌心,端着水盆出来。
把水盆放在床边,她用水阴湿了一块毛巾,而后仔细的拧干,开始给顾骁擦脸。
这是小时候墨白告诉她的,说是她气运非常人可有,若是碰着寒气重的人,可以以血混水,擦拭全身,以此来驱散寒气。
她给顾骁擦完脸,和裸露在外的手臂脖颈,接下来就要擦拭他的身子了。
罗念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把剪子,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衣服剪开一个口子,然后往两边轻轻一扯就漏出来更多的肌肤了。
顾骁身材是真好,白也真是白,妥妥的小奶狗人设啊,这要是那啥啥,肯定……嗯……
罗念用力晃了晃头,不让自己瞎想,继续给他擦拭着身子,上半身还可以擦擦,下半身就真的有点难为情了。
罗念拿着剪子沿着裤子最低端开始剪,一直剪到膝盖上端才停下,上面那地方她真是不好意思给擦,毕竟她是母胎单身qaq.
差不多将全身都擦完以后,顾骁身上才总算有了温度,罗念又拿着纸巾给他阴了阴嘴唇,又 往他身上盖了两层被子,给他紧紧的捂了起来。
一切都整好以后,罗念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身睡衣,又折返回顾骁的房间,关上灯,拉上窗帘,爬上床,伸手试图去搂被捂了好几层的顾骁,奈何他被捂的实在是太多了,罗念搂不上,无奈,就只能把腿搭在他身上。
然后,她缓缓闭眼,开始睡觉。
她能为顾骁做的就只能到这了。
--
阴暗潮湿的地下宫殿,龙头里面燃着的枯叶散发出来青色火焰。
一行奇装异服的‘人’围在一个雕塑前,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手里拄着牛头杖的牛头侍差扯着嗓子喊:“只要能确定王上还活着就行了,他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还用你们在这整幺蛾子?!”
拄着马面杖的马面侍差闻言,拿着拐杖重重的敲在牛头头上,道:“要是王上回不来呢?!”
牛头一脸委屈的捂着头,不吱声了。
“要我说啊,就派个人去阳间找找王上,到时候见着王上了再问问他老人家到底要不要回来。”身材矮小的小老太太突然出声说道。
“孟婆的方法倒也不是不行……”马面捋着胡子开始思考。
“你们都在这聚堆干什么呢?!”阎罗殿门口忽然传来声音。
牛头马面仓皇看过去,忙弯腰行礼:“见过黑白无常大人!”
黑无常冷着脸点点头,问道:“你们不去外面管理新来的生魂,在这讨论什么呢?”
孟婆轻咳了一声,缓缓道:“方才奈何桥上的彼岸花开了。”
闻言,白无常刷的冲过来,面色激动:“老太婆你说什么?!彼岸花开了?!那是不是代表王上要回来了?!”
“或许吧。”孟婆轻声道,“牛头说的在理,咱们知道王上还活着就行了,其他的,就等他的吩咐就行。”
黑无常微一沉吟,道:“希望王上能在地府拆迁办过来之前回来。”
白无常附和着点头。
牛头看了一眼马面,马面抿着唇,将雕塑周围的法阵给收了。
孟婆拿起自己的拐杖,晃晃悠悠的往外走,转身那一刹那,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傻子才会老老实实的等王上回来。
---
日光透光窗帘的间隙照耀进室内,暖洋洋的洒落的地板上。
顾骁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只是才一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一条大腿,被压麻了。
他侧头就看见罗念毫无形象的骑在他身上睡得正香,手揪在被子上,腿脚都压在他大腿上。
其实罗念的一条腿并不沉,只是她压了一晚上……
顾骁抿抿唇,想在不惊醒她的前提下将她挪开,他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面伸出腿。
“?!”
他腿上的裤子呢?!
他轻轻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上半身是光着的,下半身只有一条被剪了一半的裤子。
“你醒了啊?”罗念迷迷糊糊睁眼,翻了个身往床边滚过去。
“哎----”
“嘭!”
罗念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顾骁抓空的手显得格外多余。
这一摔,罗念算是彻底清醒了,她揉着脑袋从地上站起来,爬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