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云淡风轻,笑容潋滟如春日的桃花,一个爆炸成了一个火球,在“爱不爱我”这个问题上,展开了无休无止,原地徘徊,毫无营养的争执。
乔如星趴在马车的窗口上,感觉被塞了一嘴狗粮,糖炒栗子不吃都饱了啊!
阿哥平时沉默寡言得很,没想到套路起小姑娘来是王者的级别!
她再也不用担心阿哥娶不到媳妇儿了,啊哈哈哈……
乔如星趴在那里笑了一路。
乔风只觉得这一路太短,很快就到了定西王府。
定西王府正大门被封了,他们从侧门进去的。
前两日还莺歌燕舞热闹非凡的定西王府,此刻竟然有种迟暮落败的感觉了。
里头的大多数仆人已经被遣散,冷冷清清的,仿若一夜之间就退去了辉煌。
定西王和君西华还在天牢里关着。
君西战这两日到处奔走,想要联系父王的旧部为父王说情,可是树倒猢狲散,他们自身尚且难保,哪里敢为定西王说情,君西战一夜之间领悟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君西泽还在这重大的打击之中回不过神来,他一贯游手好闲,只懂得赏花赏月赏秋香,对生活骤然降临的打击毫无还手之力。
定西王妃一夜之间老去,在佛堂里坐了两日两夜,不问世事。
赵嬷嬷看见贵妃娘娘来了,跪地行完礼,红着眼睛恭敬道,“娘娘帮忙劝劝王妃吧,她跪在里头两日两夜,滴水不沾,老奴真怕她的身体受不住啊!”
这一切都是王爷犯的错,王妃何苦要如此折磨自己!
现而今王爷犯了错,整个王府还指望王妃撑着啊!
乔如星听得眉头微蹙,抬脚走了进去。
佛堂大而空旷,上头供奉着一尊菩萨雕塑,慈眉善目,一手拿着玉净瓶,一手拿着杨柳枝,四周仙童环绕。
定西王妃跪坐在蒲团上,机械的敲着木鱼,好像一具没有生机的雕塑。
乔如星跪在一旁的蒲团上,朝着上头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拜了三拜。
然后看向一旁的定西王妃,淡淡问,“王妃可以与我说说话儿吗?”
定西王妃嗓音无悲无喜的道,“定西王府犯了滔天大罪,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臣妇无任何怨言。”
乔如星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定西王犯下如此大罪,该株连九族,三公子也罪责难逃,王妃难道不心疼?”
定西王妃敲木鱼的手微微一顿,很快便恢复了机械的敲打动作,“他既是定西王府的三公子,繁荣的时候享受了定西王府的好处,落难的时候也得受着才是。”
“这倒也是,没有人可以只享受好处,不承担坏处,王妃倒也放得开!”
王妃明明十分疼爱君西泽,此刻竟能有如此想法,可见是十分拎得清之人。
“放不开又如何?放不开贵妃娘娘难道就可以放过他么?”定西王妃嗓音无悲无喜。
“我以为你至少要给他求求情。”
“贵妃娘娘要是想放过,臣妇不求情也会放,贵妃娘娘要是不想放过,臣妇求情也不会放,臣妇又何必多此一举。”
“王妃好像很了解本宫。”
“不是很了解,只不过知道娘娘的为人。”
“你我不过一面之缘,王妃又如何知道本宫的为人?”
“娘娘的气质长在骨子里,看一眼便知。”
乔如星:“……”
“既如此说,我便当做夸赞收下了。”
“娘娘有话便直说,臣妇知无不言。”
乔如星想了想,忽然问,“不知王妃觉得该如何处置定西王?”
定西王敲着木鱼的手一顿,嗓音平静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还以为王妃会给定西王爷求求情的,王妃既然如此公正,那就按律法处置了。”乔如星盯着她的侧颜一句。
定西王妃面容一片冷静自持的苍白。
她不杀伯乐,伯乐却因她而死,花容君一族人的性命就这么断送在了王爷的手中,她还有什么脸求情。
她沉沉的闭上了双眸,心头一片荒凉,好一会才低低道,“按律法处置吧。”
乔如星点头,“嗯,天道无常,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王妃既然想得开,那就最好不过。”
乔如星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他来这里一趟,确实是想要看看定西王妃有没有所求,既然她没有,那这事情就尘埃落定了。
她是这场事件之中的可怜之人,如果她心有所求,她会卖她一个人情。
乔如星走了两步,定西王妃忽然低低开口,“你母亲还好吗?”
乔如星微微一愣,转头看她,“你认识我母亲?”
“嗯,见过一面。”
当初她想方设法追到花容君的宅子里,见过那姑娘一面,长得花容月貌,让人过目不忘。
她妒忌过她,深深记住了她的面容,回到家里,拿出菱花镜一通猛照,照来照去,发现自己确实比不过那姑娘。
就是因为被那姑娘的美打击到了,她一下子又怒又生气又不甘心,可是,他已经有美人在怀,她又能如何?
他原本就是那么深情之人。
因为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所以才向现实屈服,做了定西王妃。
原本也想心如止水,平平淡淡过一生的,不想造化弄人,她被困了一辈子。
王府于她就是一个牢笼,散了就散了吧。
“见过一面王妃就认得出我是母亲的女儿,可真是